血色囚笼
邱鼎杰的目光日渐深邃,那探究的视线如同细密的银针,无时无刻不刺在黄星紧绷的神经末梢。曾经盛满爱怜与宠溺的眼眸里,如今掺杂了太多审视与困惑,更带着一种令黄星恐惧的、近乎冷静的疏离感。每一次四目相对,黄星都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能清晰听见脚下岩石寸寸碎裂的声响。
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煎熬。
"不能失去邱鼎杰"这个念头如同带着毒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他窒息。既然坦白真相可能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既然精心编织的谎言之网已经摇摇欲坠,那么,他只能采取更极端、更惨烈的方式,来转移邱鼎杰的注意力,重新将这个人牢牢绑在身边。
他要利用邱鼎杰与生俱来的保护欲,利用可能产生的愧疚感,利用一个Alpha最原始的本能。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一场精心设计的"刺杀"。
精密布局
在月明星稀的深夜,黄星动用了Q集团最核心的力量。他秘密召见了安保部门负责人,以及一位由集团精心培养、身手顶尖且绝对忠诚的保镖。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桌前一盏台灯亮着,将黄星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
"地点选在城西那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黄星的声音冷得像冰,"时间就定在下周三晚上九点,邱鼎杰结束通告返回的必经之路。你的任务是制造一场'刺杀',必须精准控制力道,造成严重到看似危及生命的创伤,但绝不能真正伤及要害。"
他缓缓抬眸,灯光在他眼中折射出冰冷的光泽:"记住,是'几乎'致命,而不是真正致命。如果你失手......"话音未落,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已让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保镖面无表情地领命,如同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
血色舞台
计划如期执行。
周三夜晚,黄星"恰好"独自出现在那个废弃停车场。当邱鼎杰的车灯划破黑暗驶入时,预谋已久的"袭击"在瞬间发生。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保镖的动作狠辣而专业,刀光闪过,黄星闷哼一声,缓缓倒在血泊中。鲜红的液体迅速浸透了他浅色的外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邱鼎杰推开车门看到的正是这骇人的一幕。他目眦欲裂,心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那个总是对他温柔浅笑、看似脆弱需要保护的人,此刻正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小星——!"
邱鼎杰的嘶吼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回荡,声音里浸满了绝望与恐惧。他踉跄着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抱起黄星,触手处一片温热的粘稠。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
黄星被火速送往医院——自然是Q集团旗下完全受控的私立医院。手术室的指示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邱鼎杰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僵立在手术室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一个个渗血的月牙形痕迹。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心上人,恐惧可能面临的失去。
当主治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宣布"抢救成功,但失血过多,伤势严重,需要长时间静养"时,邱鼎杰几乎虚脱。他冲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的黄星,巨大的愧疚与心痛将他彻底淹没。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黄星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指尖冰凉,声音颤抖着低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病榻博弈
黄星在麻药效力消退后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邱鼎杰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面容。那双曾经充满探究与怀疑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毫不掩饰的心疼、恐惧与爱意。
(成功了......)黄星在心底长舒一口气,随即涌上的是连他自己都感到厌恶的精密算计。
但这还不够。
他需要更多。他需要这份愧疚与心疼持续得更久,他需要邱鼎杰的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脆弱"的伤口上,再也无暇去探究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
于是,一场新的、更加隐秘的表演拉开了帷幕。
黄星开始"不配合"治疗。当邱鼎杰殷切地喂他喝营养粥时,他总是只喝几口就虚弱地摇头,表示没有胃口。邱鼎杰不在时,他会示意护士将饭菜原样撤走。医生叮嘱必须按时服用的、促进伤口愈合和止痛的药物,他也会在无人注意时偷偷吐掉,或是干脆拒绝服用。
他的伤口因此恢复得异常缓慢。原本预计两周就可以稳定出院的伤势,拖了近一个月还时常出现发炎、低烧的状况。他总是显得恹恹无力,伤口稍微一动就会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邱鼎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亲自照顾黄星的起居,喂水喂饭,擦身按摩,眼中的担忧与怜惜与日俱增。
"小星,乖,再吃一口,吃了才能好起来。"邱鼎杰端着碗,像哄孩子一般,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黄星望着他,眼底泛着水光,轻轻摇头,声音细弱:"疼......真的吃不下......"
(对,就是这样。心疼我吧,可怜我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不要再想我是不是Omega,不要再想我为什么懂那些商业案例,不要再想我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要想着我有多痛,多需要你就好了。)
他甚至会在睡梦中"无意"地呜咽,喊着邱鼎杰的名字,或是因"噩梦"而惊醒,浑身颤抖地缩进邱鼎杰的怀里。每一次,邱鼎杰都会立刻紧紧抱住他,一遍遍地安抚:"别怕,我在这里,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这份极致的依赖与脆弱,极大地满足了邱鼎杰作为Alpha的保护欲,也将他牢牢地束缚在了黄星身边。
精心编织的假象
而这一切,都在黄星的精密掌控之下。这家医院本就是他的帝国版图之一,从主治医生到护士长,都提前收到了最高级别的指令:在邱先生面前,必须表现出黄星先生积极配合治疗但恢复缓慢的假象;所有真实的医疗记录严格保密;当邱先生在场时,务必确保黄星先生"看起来"有在按时吃饭服药。
于是,邱鼎杰看到的是医生们凝重的脸色,是护士们频繁更换纱布时那"愈合不良"的伤口,是黄星日益消瘦的脸颊和总是缺乏血色的嘴唇。他内心的焦虑与愧疚与日俱增,对黄星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几乎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地步。
黄星贪婪地享受着这份用鲜血与谎言换来的、极致的安全感。他看着邱鼎杰为自己忙前忙后、忧心忡忡,看着对方眼中再无一丝怀疑,只剩下全然的疼惜,内心涌起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看,他还是爱我的。只要我足够'脆弱',他就不会离开我。)
他故意让伤口愈合得很慢,像是一个沉溺于病患角色无法自拔的演员,享受着舞台中央唯一的聚光灯。他害怕伤口一旦愈合,邱鼎杰的注意力就会再次转移,那些危险的怀疑就会卷土重来。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黄星苍白却隐隐带着一丝偏执满足的脸上,也落在邱鼎杰写满担忧与疲惫的侧脸上。
一个在用苦肉计贪婪地汲取着扭曲的爱意,一个在愧疚与心疼中毫无保留地付出。
这用谎言与算计构筑的脆弱平衡,究竟能维持多久?当伤口终将愈合的那一天到来,被暂时压抑的真相,又会以怎样更猛烈的方式反噬?黄星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愿去想。他只想永远停留在这间病房里,停留在邱鼎杰毫无杂质的温柔里,哪怕这温柔的基石,是他自己亲手划下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日渐显露的裂痕
日子在消毒水的气味和心照不宣的表演中一天天流逝。病房成了黄星精心打造的囚笼,只不过,被囚禁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邱鼎杰那颗毫无防备的心。
黄星的"恢复"像一部被刻意拉长的慢镜头。伤口反复的红肿、持续的低烧,成了他掌控局面的最佳道具。他精准地拿捏着尺度,既不让情况真正恶化到危险的地步,又始终维持着一种令人揪心的虚弱。
邱鼎杰彻底成了这座囚笼里最忠诚的狱卒,或者说,是心甘情愿的祭品。他推掉了所有能推的工作,将办公室搬到了病房的套间外。每天,他亲自为黄星擦拭身体,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会花上几个小时,耐心地读剧本或者财经杂志给黄星听(黄星"虚弱"地表示想听他的声音),只为了分散他对疼痛的注意力。
他学会了煲各种汤,虽然手艺依旧生疏,但那份笨拙的用心,让每次只喝几口就"再也喝不下"的黄星,心里都会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在为我做这些......他本不该这样的。他应该在聚光灯下,在片场里,意气风发,而不是被困在这小小的病房,围着一个......骗子打转。)
但这刺痛很快就会被更强大的恐惧和贪婪覆盖。每当邱鼎杰的手机响起,有工作上的电话进来,或是经纪人李锐(知情者之一,配合着演出)前来汇报一些"必要"的工作时,黄星就会变得异常"不安"。
他会下意识地抓住邱鼎杰的衣角,眼神里流露出清晰的恐惧,仿佛害怕他一离开就会消失。他会低低地咳嗽,或是发出细微的、压抑的痛哼,成功地将邱鼎杰的注意力瞬间拉回自己身上。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邱鼎杰总会立刻挂断电话或示意李锐稍等,坐回床边,握住他的手,一遍遍地保证,"工作没有你重要。"
这句话,像蜜糖,滋养着黄星扭曲的安全感,也像毒药,腐蚀着他仅剩的良知。
清醒的沉沦
夜晚是表演的**。黄星常常会"做噩梦",在睡梦中惊悸、哭泣,喊着邱鼎杰的名字。每当这时,邱鼎杰总会立刻惊醒,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低语安抚,直到他"重新安稳入睡"。
而实际上,黄星很多时候是清醒的。他享受着被邱鼎杰紧紧拥抱的感觉,那强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是他唯一确认自己尚未被抛弃的凭证。他甚至会偷偷地、贪婪地深吸着邱鼎杰颈间那令他安心又心乱的雪松阳光气息,同时用意志力死死压制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属于Enigma的、想要反过来标记和占有的本能。
这几乎成为一种精神分裂式的折磨。白天扮演脆弱Omega,晚上抵抗真实本能。身体的伤口愈合缓慢,精神的消耗却与日俱增。他的脸色是真的憔悴,眼底的阴影是真的深重,只是原因,并非全来自那处皮肉伤。
医生们按照指令,在邱鼎杰面前扮演着尽职尽责却束手无策的角色。"黄先生体质特殊,恢复能力似乎比常人稍弱,加上这次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需要更长的时间调养。"主治医生对着忧心忡忡的邱鼎杰,面不改色地重复着这套说辞。
邱鼎杰对此深信不疑。他看着黄星消瘦的脸颊,心疼无以复加,只能更加细致地照顾,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他甚至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之前无形的压力和探究,才让黄星本就"**"的身体变得更加脆弱。
这种自责,让他的保护欲膨胀到了一种极致。他几乎不再去思考那些曾经的疑点,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黄星的伤口、体温和食欲上。他像守护着易碎琉璃一样守护着黄星,而这种专注,正是黄星不惜自残也想要的结果。
危机的预兆
然而,极致的紧绷之下,总有松懈的瞬间。
一次,邱鼎杰去外间接一个非常重要的视频会议。黄星躺在病床上,听着外间隐约传来的、邱鼎杰用流利英语与海外团队沟通项目的声音,那声音沉稳、自信,带着一种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属于决策者的锐利和气势。
黄星有些恍惚。这样的邱鼎杰,有些陌生,却......莫名地吸引他。那才是完整的、真实的邱鼎杰吗?不仅仅是他面前这个温柔体贴的Alpha恋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准备进行例行检查。她看到黄星睁着眼睛,便习惯性地、用只有内部人员才懂的、略带恭敬的语气低声询问:"黄先生,现在需要帮您'调整'一下监测数据吗?邱先生那边会议大概还要十分钟。"
黄星猛地回过神,瞳孔微缩。他迅速瞥了一眼门口,确认邱鼎杰没有突然进来,然后对着小护士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眼神瞬间恢复了属于上位者的冰冷和警告。
小护士立刻噤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快速完成检查后便退了出去。
这短暂的插曲,却让黄星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危险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我到底在做什么?把自己困在这病床上,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捆绑住他,还要时刻提防着身边这些'自己人'露出马脚!)
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涌上心头。他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处因为"不好好治疗"而依旧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第一次清晰地闻到了其中散发出的、腐朽而绝望的气息。
他用苦肉计,成功地留住了邱鼎杰的人,留住了他此刻毫无杂质的温柔。
可他留住的那颗心,爱的究竟是眼前这个苍白脆弱的病人,还是那个真实的、完整的他?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这伤口最终愈合的那一天,当邱鼎杰的目光不得不从这处伤痛上移开时,他该如何面对那可能再次出现的、甚至更加强烈的探究?难道要制造另一场"意外"吗?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无底的深渊边缘,每一次用谎言填补,都只是让边缘的泥土更加松动。他困住了邱鼎杰,也囚禁了自己。而这间充满阳光和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俨然已成为他们爱情最华丽,也最可悲的坟墓。
日渐消磨的爱意
那场小小的插曲像一根刺,扎在黄星的心头,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全然沉浸于用伤痛换取温柔的戏码中。他开始更细致地观察邱鼎杰,不仅仅是在他面前的表现,也包括那些他以为邱鼎杰看不到的瞬间。
他注意到,邱鼎杰在为他削水果时,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担忧,有时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疲惫。他注意到,当李锐或者助理拿着文件来让邱鼎杰签字时,邱鼎杰翻阅文件的速度和专注度,与他照顾自己时的耐心细致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属于工作状态的、高效的锐利。
这些细微的发现,让黄星感到恐慌。
(他累了?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厌倦了?厌倦了这无止境的病榻陪伴,厌倦了我这具总是'好不起来'的身体?)
这种恐慌催生了更扭曲的试探。
一次,邱鼎杰刚结束一个长时间的电话会议,眉宇间带着些许倦意回到病房。黄星正靠在床头,看着他走进来,忽然捂住伤口,眉头紧蹙,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脸色瞬间变得更白。
"怎么了?伤口又疼了?"邱鼎杰立刻快步上前,脸上的倦意被担忧取代,语气急切。
黄星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声音带着颤抖和依赖:"嗯......突然一下......好疼......鼎杰,你别走......"
邱鼎杰立刻在床边坐下,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一些力量。"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疼就抓紧我。"他低声安抚着,眼神里是纯粹的心疼。
黄星紧紧抓着他的手,将脸半埋在被子里,暗中观察着邱鼎杰的反应。他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是真切的,语气是温柔的,这让他那颗被恐慌攫住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还是在乎的。他还是在意的。)
但他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确认这份在乎的极限。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突发疼痛"或"情绪低落"变得更加频繁。总是在邱鼎杰似乎稍有分神,或是流露出一点点不属于"全心全意照顾他"的情绪时发生。像一种精准的调控,用痛苦和脆弱,不断将邱鼎杰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绑得更紧。
起初,邱鼎杰总是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耐心安抚。但渐渐地,黄星敏锐地捕捉到,在那担忧和心疼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无力感。
那是一种面对反复发作、无法根除的病症时,产生的深深的无力。就像精心浇灌一株植物,它却始终蔫蔫的,不见起色,园丁也会感到疲惫和挫败。
这种无力感,比直接的厌倦更让黄星感到害怕。
渐行渐远的心
一天下午,邱鼎杰在喂黄星喝汤时,手机又响了,是导演打来的,似乎有一个重要的剧本修改想和他讨论。邱鼎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一下。
黄星立刻垂下眼睫,轻轻推开汤勺,声音低哑:"你去接吧,工作要紧......我没事的。"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被抛弃的落寞气息,配合着苍白的脸色,效果显著。
邱鼎杰看着他那副样子,最终还是掐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重新拿起汤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说了工作没你重要。来,再喝点。"
黄星顺从地喝下汤,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清楚地看到了邱鼎杰掐断电话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挣扎和无奈。
(他在勉强。他为了我在勉强自己。)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些许。他意识到,他的苦肉计,或许成功地留下了邱鼎杰的人,甚至暂时保住了那份温柔,但他似乎正在消耗着对方某种更宝贵的东西——也许是耐心,也许是那种毫无阴霾的、纯粹的爱意,也许......是自由。
他开始在深夜,听着身边邱鼎杰均匀的呼吸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用伤痛和谎言构筑的堡垒,看似坚固,内里却早已被猜疑、试探和日益增长的疲惫蛀空。
他留住了他想留住的人,却好像正在亲手扼杀他们之间最初那份让他心动的东西。
伤口依旧在缓慢地"愈合",而他们关系的裂痕,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蔓延。黄星被困在自己设计的囚笼里,抱着他用健康换来的、日渐褪色的温柔,如同抱着一块正在逐渐失去温度的冰,既舍不得放手,又被那寒意冻得刺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条偏执的路上走多远,也不知道当冰彻底融化时,他还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