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

小北与小平见状，识趣地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守在门外，将一室暧昧与凝重隔绝开来。

　　屋内只剩我与她二人，昏黄的烛火跳动着，将影子拉得颀长，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平添了几分旖旎。

　　她坐在床沿，指尖不安地绞着衣角，发丝依旧有些凌乱，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更显柔弱。

　　我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床榻微微下陷，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奇异的清香，扰得人心神不宁。

　　“你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开口，声音竟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以我的身份，以她的嫌疑，本该直接将她交给小北，关进地牢，用尽极刑，不怕她不吐实情。

　　可偏偏，我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要试探她，甚至……隐隐盼着她所言非虚。

　　是她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太过勾人，还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太过干净，竟让我这常年在刀光剑影中打滚的人，失了往日的果决？

　　她摇摇头，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眉头微蹙，低低唤了一声：“哎呦……” 那模样娇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让人忍不住想护在掌心。

　　“到底是后悔？还是不后悔？”我追问，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我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现在开口向我求饶，或是流露出半分犹豫，我或许真能饶她一命，哪怕只是将她安置在府中，当个无关紧要的婢女，也好过这般将彼此逼到绝境。

　　“我怎么会后悔呢？我绝不后悔。”她抬眸望我，眼中没有半分迟疑，只有纯粹的真诚与炽热，仿佛我是她此生唯一的归宿。那目光太过灼热，竟让我有些不敢直视，心头莫名一悸。

　　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几分憧憬：“我以为，我还没有答应你。没想到，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娇羞与欣喜，全然不似作伪。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体内莫名升起一股燥热，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暧昧的压迫感：“那还等什么？难道，还要本王替你脱衣服吗？”

　　她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如同上好的胭脂晕开，羞涩地低下头，手却听话地伸向衣襟。

　　随着她的动作，那件样式奇特的黑色衣物被缓缓脱下，露出里面更为怪异的内衬衣衫。

　　那衣物紧贴着她的身形，将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领口过低，露出纤细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后背更是裸露大半，肌肤白皙如玉，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般大胆的装束，是我从未见过的，饶是我见惯了美人，也不由得呼吸一滞，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体内翻涌。

　　我别过脸，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却忍不住用余光瞥去，只觉得那抹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晕，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世道，女子的名节清白大过天，寻常女子连手臂都不肯轻易示人，她却能这般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宽衣，没有半分扭捏与算计。

　　我终于断定，她所言非虚，想来是真的脑子受了伤，失去了记忆，才会将我错认成她的丈夫。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

　　她这般纯粹，这般信任我，甚至愿意将自己全然托付，可我心中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一场误会之上。

　　她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过往，只是如今尽数遗忘。

　　若我真的要了她，那她从今以后，便只能是我的人了，再也走不了了。

　　日后她若是恢复记忆，发觉我并非她苦苦寻觅的良人，发觉自己清白尽失，又该如何自处？

　　可看着她娇怯的模样，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鲜活气息，那股怜香惜玉之情与体内的燥热交织在一起，让我难以自持。

　　我征战沙场多年，身边虽有姬妾，却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悸动。

　　她的美，不仅在皮相，更在那份未经世事的纯粹与依赖，让我这颗早已被权谋与杀戮磨砺得坚硬的心，生出了久违的柔软。

　　果然，我听见她带着几分无措与羞怯的低语，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从来都没有……”

　　一句话，让我心头巨震，她竟还是个完璧之身。

　　这般珍贵的清白，她却毫不犹豫地要交给我这个“陌生人”。

　　我心中的愧疚与欲望激烈交战，理智告诉我应该停手，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

　　若我真的占有了她，便是毁了她的过往与未来，可若是就此放手，我又实在舍不得。

　　她见我靠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蝶翼。

　　我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她身上的清香愈发浓郁，缠绕着我的感官。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头的悸动，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显然毫无经验，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笨拙地回应着，一只手不自觉地攀上我的脖颈，将我拥得更紧。

　　我睁开眼，仔细端详着她的长相，柳叶眉弯弯，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然的媚态，紧闭的双眼下，睫毛浓密纤长，薄唇被我吻得愈发红润，面色绯红，美得惊心动魄。

　　这份美，纯粹而直接，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我再也把控不住，彻底吻住她，辗转厮磨，将心中的犹豫、愧疚与欲望，尽数融入这个吻中。

　　指尖顺着她光滑的脊背轻轻滑落，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她身子微微一颤，拥着我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

　　床围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烛火的光晕在锦被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我缓缓褪去她身上最后的遮蔽，那具莹白的躯体在烛光下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眼前，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

　　她浑身紧绷，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双手下意识地想要遮掩，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我放缓了动作，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驱散了她肌肤的微凉。

　　她睫毛轻颤，睁开眼看向我，眸中满是慌乱与依赖，像一只迷途的小鹿。

　　可当我真正靠近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柔弱的双手抵在我的胸膛，力道微弱得不堪一击，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本能的惶恐。

　　剧痛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入鬓发，又滴落在枕上，晕开点点湿痕。

　　她下意识地弓起身子，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疼、疼！……朱第！我疼……”

　　她竟将我的名字喊错，想来是混乱的记忆里，还残留着过往的碎片，才会将我与那个不知名的“丈夫”混淆。

　　我动作一顿，心中涌上浓烈的怜惜。

　　我那些侍寝的妃嫔，哪个不是谨小慎微，纵然承受不住，也只会强装欢颜，百般迎合，从未有人敢这般直白地喊疼，更别说将我的名字喊错。

　　换做旁人，我早已动了怒气，少不了一顿训斥，可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点怒气竟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软。

　　“马上就好了……”我放缓了节奏，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流，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那上好的锦缎攥得皱起。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战栗与无助，也能感受到她那份全然的信任。纵然承受着剧痛，她也未曾真正推开我。

　　烛火摇曳，映得屋内光影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的清香与淡淡的血腥味，竟奇异地交织成一种让人沉沦的气息。

　　我感受着她从紧绷到渐渐放松，从抗拒到无意识地回应，心中的悸动愈发浓烈。

　　罢了，既然已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会护她周全，给她荣宠，纵然是一场始于误会的纠缠，我也会让这份纠缠，成为她此生安稳的归宿。

　　我闭上眼，彻底沉沦在这份情动与宿命的牵绊之中，将所有的疑虑、愧疚都抛诸脑后，只愿此刻的温存，能抵得过日后所有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