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陆昭然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和短信。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砸出密集的水花,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此刻他的心,比这寒夜更冷。
“叮——”手机突然震动,是银行催款的短信。陆昭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三个月前,他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高利贷,如今利滚利,已经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而那个承诺会帮他的人,此刻正和新欢在国外度假,电话关机,音讯全无。
“要进来躲雨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陆昭然抬头,看见便利店玻璃门后站着个穿灰色卫衣的男人,正隔着玻璃朝他比划。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雨里站了半个多小时,衣服早就湿透了。
男人推开门,递出一把新伞:“拿着吧,别淋病了。”
陆昭然有些犹豫,但浑身湿透的难受让他最终接过了伞。“谢谢。”他沙哑着嗓子说,“多少钱?我……我明天还你。”
男人摇摇头:“不用。”他上下打量陆昭然,皱了皱眉,“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陆昭然扯出一个苦笑:“不用了,谢谢。”他转身要走,却被男人叫住:“等一下!”
男人从收银台后面拿出一条干毛巾,递给他:“擦擦头发吧。”
陆昭然愣住了。在这个冰冷的雨夜,陌生人的善意让他鼻子一酸。他接过毛巾,低声道了谢,擦了擦头发和脸,这才注意到男人胸前的工牌——“江辞,店长”。
江辞给他倒了杯热水:“坐会儿吧,雨小了再走。”
陆昭然没拒绝,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便利店的暖气渐渐驱散了寒意,他捧着热水,看着窗外的雨幕,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遇到难处了?”江辞轻声问。
陆昭然沉默片刻,点点头:“家里人生病,欠了债。”
江辞叹了口气:“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借你一些钱。”
陆昭然惊讶地抬头:“为什么?我们素不相识。”
江辞笑了笑:“因为我也经历过这种时候。”他指了指便利店,“是这家店的老板给了我工作。”
陆昭然怔住了。江辞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怨恨或自卑,反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后来呢?”陆昭然问。
“后来老板有事就把店给了我。”江辞说,“所以现在,我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陆昭然低头看着水杯,滚烫的热水在杯壁上凝成水珠,缓缓滑落。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昭然,要做个好人。”
“我……我不能要你的钱。”陆昭然说,“但可以在你这里打工吗?我需要尽快赚钱。”
江辞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先说好,工资不高,而且要从基层做起。”
陆昭然笑了,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没关系,只要能赚钱。”
接下来的日子,陆昭然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去送外卖,周末还兼职做家教。江辞像兄长一样照顾他,常常在他熬夜工作时留一份热饭,在他累得趴在柜台上时轻轻披上一件外套。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陆昭然正在货架前补货,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昭然!”江辞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你怎么了?”
陆昭然勉强扶住货架,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低血糖。”
江辞立刻从冰柜里拿了瓶果汁,打开递给他:“快喝。”他摸了摸陆昭然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脸色一变,“你发烧了!”
陆昭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在疼。他想逞强,却被江辞直接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陆昭然挣扎道,“我自己能走。”
“闭嘴。”江辞的声音很严厉,但手臂却稳稳的,“你这样会把自己搞垮的。”
陆昭然不再说话,靠在江辞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忽然觉得很安心。
江辞把他抱到值班室的小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去煮了姜汤。陆昭然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昭然轻声问。
江辞正往碗里撒葱花,动作顿了顿:“因为我喜欢你。”
陆昭然愣住了,高烧让他的大脑有些迟钝,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一次见到你,你蹲在雨里,浑身湿透,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陆昭然的眼眶湿润了,他接过姜汤,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暖到了心底。
“我也喜欢你。”陆昭然说,“从你给我毛巾的那一刻起。”
江辞笑了,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先把汤喝了,病好了我们再慢慢说。”
喝完姜汤,陆昭然很快睡着了。江辞坐在床边,握着他发烫的手,目光温柔。
“江辞。”陆昭然轻声唤他。
江辞回头,眼里映着初升的朝阳:“怎么了?”
陆昭然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把便利店开到全国吧。”
江辞挑眉:“野心不小啊。”
“因为,”陆昭然笑了,他只想和江辞待的更久一些。
夜光昏暗,江辞将身边的人搂紧,两个身影紧紧相拥,不久陆昭然起伏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江辞宠溺的看着他,在他的唇留下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