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温柔,不是往年那种急促的雪粒,而是大片大片的鹅毛雪,慢悠悠地飘下来,把整座城市裹成了蓬松的棉絮。林微站在画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支刚削好的铅笔,笔尖悬在画纸上——那是一张未完成的插画,画面中央是个小小的儿童房,书架上摆满了绘本,窗台上放着一盆银杏盆栽,阳光正从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在想什么?”沈亦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却又裹着暖意。他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刚从巷口老店买来的豆浆和油条,“今天不用赶稿,怎么还对着画纸发呆?”
林微回头,正好撞进他眼底的笑意。这几年,沈亦舟的眼角添了几道浅浅的细纹,却更显温和。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不是在想,该给这幅画加个小主人公?”
林微的脸颊微微发烫,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从半年前开始,她就总在画里添些孩童的元素——牵着气球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堆雪人的小男孩,或是趴在书桌前看绘本的小家伙。她没说,心里却悄悄盼着,这个家里能多一个小小的身影。
沈亦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杏戒指:“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如果可以,我想给你和孩子,设计一个带小花园的房子。”
林微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她其实犹豫了很久,怕自己还没准备好,也怕打乱现在安稳的生活。可看着沈亦舟认真的眼神,那些顾虑突然都烟消云散了。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阳光很好。医生笑着说“恭喜”的时候,林微握着沈亦舟的手,指尖都在发抖。沈亦舟比她还紧张,反复问医生“需要注意什么”“饮食上有什么禁忌”,把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那模样,像极了当年他为了建筑设计方案,反复核对数据的样子。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沈亦舟开车开得格外慢。路过一家母婴店时,他突然停下车,拉着林微走了进去。店里摆满了小小的衣服和玩具,粉的蓝的,软乎乎的,看得林微心都化了。沈亦舟拿起一件印着银杏叶的小外套,放在林微面前比对:“你看,这个尺寸,等孩子出生的时候穿正好。”
林微笑着点头,眼眶却又红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总是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可现在,她和沈亦舟,会为了孩子的一件小衣服认真挑选,会为了孩子的未来提前规划,这种踏实的幸福,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亦舟几乎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每天早上,他会提前起床给林微做营养早餐;晚上不管加班到多晚,都会回来给她泡一杯温牛奶;周末的时候,他会陪着林微去公园散步,耐心地听她讲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她几下。
有一次,林微半夜饿醒,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巷口的馄饨”。沈亦舟二话不说,套上外套就往外跑。等他端着热乎乎的馄饨回来时,头发上沾着雪粒,耳朵冻得通红,却笑着说“快吃吧,还热着呢”。林微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偷偷在笔记本上写下:“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有人愿意为你,在雪夜里跑遍半座城。”
预产期前一周,沈亦舟带着林微去看了他设计的新房子。房子在一个环境安静的小区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几棵银杏树,还有林微最喜欢的腊梅。儿童房在二楼,窗户朝南,阳光正好能照进来。书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画架,是沈亦舟特意为孩子准备的。
“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就搬过来。”沈亦舟从背后抱住林微,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我还想在花园里搭一个秋千,等孩子长大了,我们可以陪他一起荡秋千,看银杏叶落下来。”
林微靠在他的怀里,想象着未来的日子——春天,他们带着孩子在花园里放风筝;夏天,在银杏树下乘凉,听孩子讲幼儿园里的趣事;秋天,一起捡银杏叶,夹在书里做标本;冬天,在雪地里堆雪人,像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2027年的冬天,林微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出生那天,外面正好下着雪,沈亦舟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给孩子取名叫“沈念微”,念着林微的意思。
月子里,沈亦舟请了月嫂,却还是每天亲自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有一次,孩子半夜哭闹,他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走,轻声哼着摇篮曲,那温柔的模样,让林微看得心里暖暖的。
孩子满月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林微的父母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眼眶都红了。沈亦舟的父母拉着林微的手,不停地说“辛苦你了”,还给孩子准备了很多礼物。客厅里很热闹,沈亦舟忙着招待客人,却时不时回头看向林微,眼神里满是温柔。
晚上,客人都走了,沈亦舟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坐在林微身边。他轻轻握住林微的手,轻声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林微笑着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幸福。”
窗外的雪还在飘,落在窗玻璃上,像无数个温柔的吻。林微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沈亦舟,心里充满了幸福。她想起2019年的那个初雪天,想起美术馆后门的相遇,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和你一起,从初雪走到白头,从两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
后来,林微出版了一本新的插画集,书名叫做《雪落时,我们有了家》。书的封面是一家三口的画面:爸爸抱着孩子,妈妈站在旁边,他们身后是一栋带着小花园的房子,花园里的银杏树落满了雪,腊梅开得正艳。
书的扉页上,林微写了这样一段话:“2019年的初雪,我遇见了你;2027年的初雪,我们有了念微。原来爱情最好的样子,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是你为我泡的热可可,是你在雪夜里买的馄饨,是你为孩子设计的儿童房,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雪会融化,但我们的爱,会像银杏一样,一年比一年深沉,直到永远。”
又是一个初雪天,沈亦舟带着林微和念微,去了美术馆后门的台阶上。念微穿着一件小小的银杏叶外套,手里拿着一个雪球,笑得格外开心。沈亦舟蹲下身,帮女儿把帽子戴好,林微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相机,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雪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一场温柔的祝福。林微看着身边的沈亦舟,又看了看怀里的念微,心里悄悄说:“谢谢你,沈亦舟,让我在雪落时遇见你,让我有了这么温暖的家。”
沈亦舟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阳光透过雪花,照在他的脸上,温柔得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个雪落的日子里,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在每一个充满爱的日子里,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