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棍被柴刀吓跑,逼嫁的毒计暂时破产,但王老太的怨恨却如同被泼了油的干柴,燃得更旺。明的不行,她便要将苏青瑶彻底搞臭,让她在村里再无立足之地,最终要么灰溜溜滚蛋,要么只能屈服。
更恶毒的流言,开始在苏家村阴湿的角落里滋生、蔓延。这一次,不再仅仅是质疑菜的来源,而是直指苏青瑶这个人。
“听说了吗?二郎媳妇那些钱,来路不正啊!”
“可不是嘛,一个寡妇,哪来那么大本事?天天往镇上跑,谁知道是去做啥营生?”
“我看她那脸盘子,最近是越来越水灵了,怕是……哼,得了什么‘滋润’吧!”
“克夫!绝对是克夫命!克死了二郎,现在还要克我们苏家的运道!谁沾上谁倒霉!”
这些污言秽语,如同无形的毒针,借着村妇们交头接耳的功夫,精准地刺向苏青瑶。内容愈发不堪,从质疑钱财来路,到暗指她行为不端,甚至将她两个孩子都打上“拖油瓶”、“小克星”的标签。
这一次的谣言,比之前那次更具杀伤力。它直接攻击一个寡妇最看重的名节和赖以生存的根基。很快,苏青瑶就感受到了变化。
去井边打水时,原本还会跟她搭话的几个妇人,眼神闪烁地避开。去镇上摆摊,有些相熟的顾客目光也变得有些异样,甚至有人在她摊位前指指点点。更让她心寒的是,村里那两户她曾收购野菜、给予些许帮衬的贫困人家,也似乎听到了风声,再见她时,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恐惧,仿佛她真是什么不祥之人。
念安在村里和小伙伴玩耍时,竟然被其他孩子孤立,还有不懂事的孩子朝他扔小石子,喊着“小克星”。念安哭着跑回家,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
苏青瑶看着儿子脸上的泪痕,听着女儿懵懂地追问“哥哥为什么哭”,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怒火与寒意交织。她知道,这一定是王老太的手笔。这是要将她们母子三人往死里逼!
硬碰硬地吵架、对骂,只会落入下乘,越描越黑。她必须用更聪明、更扎实的方式,来破除这恶毒的谣言。
苏青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回想起穿越前在职场和网络上见识过的舆论战。应对谣言,最好的方法不是辩解,而是用事实和行动塑造相反的、更强大的形象。
她清点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攒下的银钱,除去必要的生活开支和进货成本,还剩下约莫八百文。她决定拿出一部分,用来“积善”,扭转形象。
她不再仅仅是将多余的蔬菜咸菜送给关系好的李大娘家。而是有针对性地,将一些品相稍次但依旧水灵的空间蔬菜(她特意挑选出来的),以及一小罐咸菜,送到了村里几户口碑好、但家境清贫、或是有孤寡老人的家中。
送去时,她态度谦和,言辞恳切:“婶子/大爷,自家种的菜,腌的咸菜,不值什么,给您添个菜。我和孩子初来乍到(指穿越后),承蒙各位乡亲往日关照,一点心意。”
收到菜的几户人家,起初都有些惊疑不定,但看着那水灵灵的菜,闻着那开胃的咸菜香,又见苏青瑶眼神清正,态度真诚,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便消了大半。尤其是那几户孤寡老人,平日里少人问津,此刻收到这意外的馈赠,更是感激不已。
同时,苏青瑶更加注重念安的“形象建设”。她给念安换上了干净整洁的粗布新衣,每天送他去村里唯一的蒙学堂启蒙(她用卖菜的钱交了束脩)。她教导念安要守礼、勤学。
念安本就聪慧懂事,在蒙学堂里表现优异,不过几日,就被先生当着其他学生的面夸奖“聪颖好学,是个读书种子”。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重视读书人的村里传开了。
一个能培养出“读书种子”的母亲,一个靠自己双手勤劳致富、还不忘接济贫弱的寡妇,和一个只会撒播恶毒谣言、欺凌孤寡的恶婆婆,哪一个更值得信任?
人心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
之前那些听了谣言疏远苏青瑶的人,看到她实实在在的善举,看到她儿子被先生夸奖,再对比王老太平日的为人,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我看青瑶不像那样的人……”
“就是,她还给村头李寡母送菜呢,王老太什么时候管过别人死活?”
“念安那孩子多懂事,先生都夸,能有这样的娘,怎么会是……”
流言的毒焰,在苏青瑶这润物细无声的“善举”和“实绩”面前,势头渐渐被遏制、削弱。虽然未能完全扑灭,但至少,相信的人少了,敢于公开非议的人也更少了。
苏青瑶知道,这只是一时的缓解。王老太绝不会就此收手。但这一次,她成功地守住了阵地,并为后续可能更激烈的冲突,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和些许舆论的同情。她像一只结网的蜘蛛,开始有意识地编织属于自己的、基于事实和善行的人脉网络,静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