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和邱鼎杰走进宴会厅时,像两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黄星穿剪裁合体的黑西装,气质温润,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邱鼎杰则是亮蓝色衬衫,领口别着银色徽章,走路带风,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黄星,邱邱!”立刻有人迎上来递酒。黄星礼貌回应,邱鼎杰大大咧咧接过来,眼睛却像雷达般扫视全场。
“找什么呢?”黄星用肘碰了碰他。
“找李沛恩老师啊。”邱鼎杰压低声音,目光锁定角落的李沛恩,“我跟你说过的,演《烈火英雄》那位前辈,我入行前反复扒他的演技分析。你看他一个人站着,气场是足,就是有点孤单。”
黄星顺着看过去,李沛恩独自靠墙站着,捏着柠檬水,眼神放空,周身像罩着层疏离的膜。他点头:“走,打个招呼。说起来,我们还得叫他前辈呢。”
两人穿过人群走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李沛恩抬头,看到他们时下意识挺直背——他认得这两位近两年势头很猛的年轻演员,出道比他晚几年,却已有国民度很高的代表作。
“李老师,您好!”邱鼎杰先开口,声音洪亮热情,“我是邱鼎杰,这是黄星。我们俩是后辈,刚出道没几年,以后请多指点。”他还鞠了个不深不浅的躬,恭敬又不刻意。
李沛恩没想到他们会主动过来,更没想到被称作“前辈”,一时语塞,过了几秒才低声回应:“你们好,我是李沛恩。不用叫老师,叫名字就行。”手指在玻璃杯上留下浅浅指痕。
“那怎么行,论资历您确实是前辈。”邱鼎杰摆手,自来熟地凑近,“我跟黄星刚出道时,还模仿过您在《烈火英雄》里的哭戏呢,那段‘我没保护好她’的独白,我练了整整一星期。”
他打开话匣子,从试镜紧张忘词的糗事,说到拍古装剧被威亚吊到半空腿软,再到黄星上综艺把“主持人”说成“主要吃人”的社死现场。语速快,表情丰富,逗得周围人都笑。
李沛恩起初只安静听着,嘴角紧绷——太久没和同行这样轻松聊天,忘了该怎么回应。可听着听着,看邱鼎杰说吊威亚时夸张的惊恐,瞥见黄星无奈又纵容的笑,他紧绷的嘴角悄悄松动了些。
黄星没多话,只温和看着李沛恩。他注意到对方嘴唇干裂,指节泛白,眼底有挥之不去的疲惫。趁邱鼎杰眉飞色舞讲导演忘词,黄星从包里拿出瓶东西递过去。
那是瓶蜂蜜水,玻璃瓶身印着小熊图案,像自己泡的。“李老师,喝点吧。”黄星声音轻得像羽毛,“看您没怎么说话,喉咙该干了。我自己泡的,甜度刚好,润喉。”
李沛恩惊讶地看着蜂蜜水,又看黄星。对方眼神真诚,带着不加掩饰的关怀,指尖的温热透过瓶身传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失措,像寒风里走久了,突然被递来杯热茶——前公司打压时,圈内人避之不及,他已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纯粹的善意。
“谢谢……”他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黄星的手,暖得像揣着小暖炉。拧开瓶盖,槐花清香飘出,清甜驱散了柠檬水的涩。抿一口,温热液体滑过喉咙,从里暖到外。
“怎么样?”邱鼎杰凑过来看,“黄星泡的蜂蜜水,治愈系的,专治紧张焦虑。”
黄星无奈拍他一下:“别瞎说。”
李沛恩握着还带余温的蜂蜜水,看着眼前坦荡热情的后辈,鼻尖萦绕着清甜。宴会厅的光依旧亮,可他第一次觉得,这热闹似乎没那么难挨。远处江衡朝这边挥手,他犹豫了下,也轻轻抬了抬手。
原来这圈子里,也不是只有落井下石和趋炎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