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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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亚王国边缘，不确定物终点站附近的丛林深处，那座被称为“达旦之家”的简陋木屋，此刻正被一声近乎撕裂空气的咆哮震得仿佛抖了三抖。

“艾…艾斯！你消失了半个月然后居然又带了个小鬼回来！！”

山贼卡利·达旦站在屋子中央，双手叉腰，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瞪圆了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她粗糙的手指颤抖地指向并排坐在地上的三个小鬼——刚刚归来、一脸桀骜的艾斯，新来的、拥有一头耀眼银发和诡异瞳孔的诺亚，以及原本就够她头疼的、戴着草帽的路飞。

艾斯双手抱臂，对于达旦的暴跳如雷显得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耐烦。他歪着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一声清晰无比的“切”来表达自己的不屑。随即，他拿起靠在身边的水管，利落地站起身，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达旦，语气强硬地反驳道：“多一个小鬼又如何？反正你们所有人的食物，不还都是我狩猎回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也带着一丝常年自力更生养成的底气。

诺亚坐在艾斯身后，仰头看着他那不算宽阔却异常挺拔的背影，只觉得此刻的艾斯简直帅气得无以复加！他银黑漩涡状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小星星，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内心疯狂呐喊着：‘艾斯！真不愧是出场集数最少，人气却烫得要死的真男人！这气场！这担当！’

艾斯虽然背对着诺亚，却仿佛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将他后背灼穿的、炽热到近乎痴迷的视线。他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诺亚此刻脸上那副“不值钱”的表情。一股莫名的后悔和烦躁涌上心头，他感觉如果此刻回头对上那双眼睛，自己一定会更加后悔把这个麻烦精带回来。

于是，艾斯当机立断，不再理会还在喷火的达旦，干脆利落地一个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摇摇欲坠的木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外茂密的丛林阴影之中，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喂！———你这个臭小鬼给我回来！！”达旦气得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怒吼，声音在木屋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木屋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只剩下达旦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三个……不，现在是两个小鬼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局面。

就在这时，一直好奇地盯着新来者的路飞，突然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嗖”地一下凑到了诺亚面前。他几乎把脸贴到了诺亚脸上，橡胶般的皮肤让他可以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他歪着脑袋，一脸纯然的好奇和疑惑，伸出带着肉窝的手指，指着诺亚的眼睛，大声说道：“你这家伙好奇怪啊？你的瞳孔居然是螺旋状的！还会转！”

诺亚被路飞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笑眯眯地，用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解释道：“因为我是吃了混沌果实的混沌人哦！”

“混沌？”路飞眨巴着大眼睛，橡胶脑袋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词汇，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厉害。他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蹦跳起来，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喊道：“好厉害！———”

为了不落下风，路飞立刻开始展示自己的本领。他像表演杂技一样，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脸颊，橡皮皮肤被拉得老长，然后又猛地弹回去，发出“啪”的轻响。他一边做着各种滑稽的拉伸动作，一边大笑着自我介绍：“我我我！我是路飞！我吃的是橡胶果实！我是橡胶人！”

这点信息，诺亚早在十几年前看漫画时就烂熟于心了。但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努力在自己面前炫耀本领、渴望得到认可的小路飞，诺亚还是非常配合地，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惊讶与崇拜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由衷地赞叹道：“哇！路飞好厉害！可以伸得好长！”

路飞听到真诚的夸奖，顿时更加得意，橡胶身体扭来扭去，脸上笑开了花。他蹲坐在诺亚面前，橡胶手臂撑在地上，仰着脸，笑嘻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诺亚看着路飞纯粹的笑容，也回以真诚的微笑，向他伸出了一只白皙的小手，说道：“我叫诺亚！以后请多关照了，路飞！”

路飞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橡胶手，大力地握了上去，虽然控制不好力道，捏得诺亚微微龇牙，但他脸上依旧是大大的、充满阳光的笑容，响亮地回应道：“哦！”

两小只瞬间仿佛成了好朋友，笑嘻嘻地互动着，完全将旁边还在冒着熊熊怒火、背景几乎要具现化出烈焰的达旦抛在了脑后。

被彻底无视的达旦，额头上的青筋终于爆裂开来！她猛地暴起，如同发怒的母熊，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地拎起了路飞和诺亚的后衣领，将他们提溜到半空中。

“你们两个！给我去打扫家务去！我这里可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地方！”达旦的咆哮声再次震动了整个木屋，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两个小鬼脸上。

路飞在空中挥舞着橡胶四肢，一脸不情愿地抱怨着：“诶——打扫好麻烦……”但出乎达旦意料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过多反抗，而是嘟着嘴，磨磨蹭蹭地拿起了一旁靠在墙角的扫把。原因无他，路飞心里打着小算盘：他本来今天打算继续跟踪艾斯的，但现在来了个看起来比艾斯好说话、还会夸他厉害的新朋友诺亚！他决定先和诺亚成为好朋友，等明天再继续他的“跟踪艾斯大业”！

达旦看着路飞居然罕见地听了话，拿着扫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面，只觉得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随后，她将目光转向手里拎着的另一个小鬼——诺亚。

诺亚刚好因为被拎得不舒服而扭过头，那双银黑交织、缓缓旋转的诡异瞳孔，毫无预兆地，直直对上了达旦审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达旦心中猛地一悸！

那不像人类的眼睛！那漩涡仿佛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冰冷的、混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洞感。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达旦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让她头皮有些发麻。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对未知和异常的不适与警惕。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拎着诺亚衣领的手。

诺亚轻盈地落地，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达旦，眨了眨他那双“诡异”的眼睛。

“看什么看！”达旦为了掩饰刚才一瞬间的失态，色厉内荏地吼道，刻意避开了与诺亚的对视，“别用你那双诡异的眼睛看我！你也快去给我干活！”

说完，她像是要摆脱某种不适感，匆匆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感觉莫名压抑的角落，留下路飞和诺亚两小只再次大眼瞪小眼。

诺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着达旦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内心有些无辜地嘀咕：‘自己的眼睛……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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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森林的另一边。

艾斯的身影在林木间快速穿梭，如同矫健的猎豹。他穿过熟悉的路径，很快离开了相对安全的丛林地带，来到了那片充斥着破铜烂铁、废弃物品堆积如山的灰色区域——不确定物终点站。

夕阳正在迅速西沉，橘红色的余晖勉强涂抹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和腐烂的木料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因为路上被诺亚耽搁了太多时间，现在早已过了他和萨博约定的会面时间。艾斯心中有些焦急，他不确定萨博是否还在秘密基地等他，但他知道，就算萨博已经离开，自己也必须去一趟，至少留下信息，告知对方自己并非无故爽约。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他没有在终点站停留，熟门熟路地穿过这片巨大的垃圾场，再次钻入了另一侧更为隐蔽的丛林。又奔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直到耳边传来隐约的海浪声，他才放缓脚步。

目的地到了。

那是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树，枝繁叶茂，如同森林的守护者般屹立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艾斯三两下敏捷地攀上粗壮的树干，动作流畅得像只猿猴。他微微喘着气，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树上，一个戴着标志性高顶礼帽、穿着贵族式小西装的金发少年，正背靠着主树干，脑袋一点一点地，显然已经睡着了。温暖的夕阳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看到萨博还在等他，艾斯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心的笑容。他放轻脚步，走到萨博对面，盘腿坐下，才开口唤道：

“睡着了吗？萨博。”

萨博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对上了艾斯的视线。他揉了揉眼睛，扶正了头上有些歪斜的礼帽，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调侃：“真少见啊，艾斯，你居然会迟到。”

艾斯闻言，立刻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脸上露出了比面对达旦时更加真切的烦躁：“别提了！我今天又遇到了个大麻烦！”

“嗯？”萨博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是那个叫路飞的小子又给你添乱了么？”

艾斯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气愤地控诉道：“不是他！是来了个比路飞还让人头疼的爱哭鬼！还是个……总之超级麻烦！”

萨博看着艾斯那副抓狂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毫不掩饰的、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看来能让艾斯你发愁的人，又多了一个啊！哈哈哈哈！”

“喂！这有什么好笑的！”艾斯不满地抱怨道，脸上有些挂不住。

萨博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说道：“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艾斯你也有这一天。”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朋友间的戏谑和一丝新奇。

艾斯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不再看萨博那张笑得欠揍的脸，目光投向了远处。

夜幕正悄然降临，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沉入海平面之下，将天空染成深紫与暗蓝的过渡色。远处的大海风平浪静，像一块巨大的、深色的绸缎。闲适的海风吹拂而来，带着海洋特有的咸腥气息，吹动了两个少年的发丝。

艾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开口问道：“今天的收获如何？”

萨博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绝对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触动了树干上一个极其隐蔽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块树皮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储物空间。

里面，满满当当地堆放着萨博和艾斯两人，历时五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海贼财宝”！虽然大多是些金银器皿、珠宝首饰，并非全是贝利，但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折射出诱人的、金闪闪的光芒！

萨博看着他们的“成果”，脸上露出了自豪而灿烂的笑容，压低声音说：“今天收获还可以！我一个人就抢了几个不长眼的混混！”

艾斯看着储物洞里那满满当当的宝物，脸上也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那是朝着共同目标迈进的满足感：“哦！那就好！”

萨博笑嘻嘻地看着艾斯，夕阳最后的光线在他的眼眸中跳跃。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憧憬。他们离那个“存够钱就出海，成为自由的海贼”的共同梦想，似乎又近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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