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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偷来的时光

重来一次,我仍然踏入深渊

那句“我愿意再试一次”,像一道微弱的咒语,解封了我原本打算死死禁锢的情感。决心既下,前世的阴影便暂时被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我允许自己,小心翼翼地接住林柚递来的阳光。

重生带来的最大优势,是我近乎作弊般地了解她。我知道她爱学校后门那家不起眼的红豆饼,知道她习惯在雨天听着轻音乐发呆,知道她看似开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同样敏感细腻的心。

我们的靠近,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我“恰好”在她需要时递上复习资料,“偶然”在她提起一本冷门小说后表示自己也深有同感,“无意”中走过她常去的书店,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邂逅。我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布下温柔陷阱,而猎物,是我自己早已沦陷的魂灵。

林柚的眼睛,从好奇到熟稔,再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只用了短短一个学期。当她在秋末的梧桐树下,红着脸,轻轻勾住我的小指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开满了花。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晕眩的幸福。

我们像所有校园里隐秘而甜蜜的情侣一样。共用一副耳机,分享同一杯奶茶,在图书馆的角落并肩自习,手指在桌下偷偷交握。夜晚,我们会溜到空旷的操场,躺在星空下,说些漫无边际的傻话。她会靠在我肩膀上,呼吸清浅,带着栀子花的暖香。那一刻,所有的伤痛和抑郁似乎都被治愈了,前世的悲剧像一个遥远的、不真实的噩梦。

“清辞,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发呆?”有一次,她忍不住问,手指轻轻抚平我微蹙的眉心。

我抓住她的手指,贴在脸颊,贪恋那点温度。“因为好看。”我笑着,把翻涌的复杂情绪压下去,“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是真的很好。好到让我常常忘记那些预设的结局,让我生出一种虚妄的期盼——也许,这一次真的会不同。

日子在蜜糖里流淌得飞快。转眼,我们升入了大三。这两年多,是我两辈子加起来,最明亮、最温暖的时光。我几乎要相信,幸福可以如此简单而长久。

然而,裂痕的出现,往往始于最细微之处。

我是一个从深渊爬回来的人,灵魂上布满着前世的弹孔。即使被爱包裹,那些烙印也无法真正消除。我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任何可能失去她的苗头都异常敏感。

起初,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和同班的男同学聊天,而我也知道这位男同学喜欢她,她却总是否认,我是个重生的人,我都知道,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会一整晚心神不宁,却又不敢明说,只能旁敲侧击,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厌恶的酸意。她察觉到了,会耐心解释,然后抱着我说:“笨蛋,我只喜欢你啊。”

可这样的安抚,有效期越来越短。

矛盾真正浮出水面,是在高二的时候我们分班了,我和她的闺蜜分在了一个班,而她被分在了隔壁班。

没了我和她的形影不离,让别人趁虚而入,我开始提前知道了一些上一世我不知道的事,原来,这么早就有很多男生送她生日礼物,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有这么多人对她虎视眈眈了。

她收了那些礼物,我留下我自己最后的尊严,她不主动跟我说,我愿意狠下心分手,但并没有这种事发生,她告知了我,并安抚我说“你不喜欢,我可以哄哄你,但他们送的礼物退回去不太礼貌。”我就像偷吃到糖的小孩,高兴,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恶心。

矛盾一点点的出现,并没有完全解决,我送她的礼物是我定制的我和她的相册,上面有每一句我想对她说的话,前世我并不知道她随意给别人看,我不知道别人对于这个东西的定义是什么,但我觉得这是很私密的东西,只能她看。

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表现出了我的不高兴,她也敏锐的捕捉到了,温柔出声的询问我“怎么啦?”我也坦白地说了,她也表示她错了,她总是这样,认错很快,却总是不断的犯错。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离我们真正出现大矛盾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那是高三高考完的暑假。

那个高三结束的暑假,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焦灼与空虚。录取通知书陆续抵达,预示着分离将近。我和林柚考入了不同城吗大学,很远,无法做到触手可及的朝夕相伴了。

这种不确定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我变得比以往更加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而她,似乎沉浸在告别高中、憧憬大学的轻松氛围里,对我愈发小心翼翼的情绪,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在外地的家里,这是我毕业被迫和他分开的第一个月,我紧张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清晰的记得,那是23年的8月21日的下午两点左右。

我依旧在家里学习着,学习所有我能学到,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时间慢慢的,我焦急的打开手机,等待着那条消息,叮~。

一瞬,我的脸色煞白,打开她给我发的消息“今天晚上公司团建,去酒吧喝酒。”

我机械性的回着她消息“注意安全,少喝点酒,有朋友陪吧。”

真的,又是这样吗?我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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