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练场上的并肩与心迹
周六的清晨，雨终于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狼牙基地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叶寸心背着狙击枪，站在门口等洪峰。她穿了一身常服，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脸上没涂油彩，露出了清秀的眉眼，只是眉宇间那股锐气，依旧藏不住。
“叶子！”洪峰的越野车停在门口，他探出头朝她笑，“上车。”
叶寸心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洪峰递过来一杯热豆浆：“刚买的，还热乎。”
“谢谢。”她接过来，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紧张吗？”洪峰发动车子，语气轻松，“我们队那些新兵，见到你这位神狙，估计得紧张得打不准枪。”
叶寸心喝了口豆浆，嘴角微扬：“打不准正好，省得以后跟我抢靶位。”
洪峰笑了起来。他发现，叶寸心最近话多了些，偶尔还会跟他开玩笑，那层包裹着她的冰壳，正在一点点融化。
车子驶进东海市，街景在窗外倒退。叶寸心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心里莫名地平静。她很久没这样放松过了，不用想训练，不用想任务，更不用想那个沉重的姓氏。
“快到了。”洪峰指着前方的训练基地，“今天的演练模拟的是商场反恐，有室内狙击和近距离突入，正好让你露两手。”
“别捧我，”叶寸心挑眉，“等会儿让你队员看到我失手，丢的可是你的脸。”
“你不会失手的。”洪峰的语气笃定，“我看过你的射击记录，在边境雨林那种环境下都能保持零失误，室内演练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叶寸心心里一动，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警车，眼神柔和了些。
特警队的训练基地里，十几个年轻队员已经列队等候。看到叶寸心下车，眼睛都亮了——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位火凤凰神狙的传奇，能近距离观摩她的技巧，比任何训练都让人兴奋。
“都精神点！”洪峰拍了拍手，“这位是火凤凰特战队的叶寸心，狙击技术在全军都是顶尖的，今天特意来给大家做指导，都好好学。”
“是！”队员们齐声应道，目光里满是敬佩。
叶寸心走到狙击位前，接过洪峰递来的训练枪，掂了掂：“重量跟我的枪差不多，挺好。”她调整好姿势，对旁边一个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年轻队员说，“看清楚，室内狙击最重要的是利用掩体，呼吸要比野外更稳，因为回声会影响判断。”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手指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命中五十米外的移动靶心。
“哇！”队员们忍不住低呼。
叶寸心没停，连续射击，移动靶、固定靶、甚至模拟人质身后的微小目标，枪枪命中。她的动作流畅而稳定，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枪。
洪峰站在一旁，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骄傲。这才是他认识的叶寸心，那个在枪林弹雨里闪闪发光的狙击手，无关身份，无关过去，只凭实力就让人仰望。
演练开始后，叶寸心和洪峰被分在一组。她负责制高点狙击，他带领队员突入“商场”。耳机里传来他沉稳的指令，偶尔夹杂着队员们压低的汇报声，像一首紧张而有序的战歌。
“三层东侧有两个‘匪徒’，挟持‘人质’。”洪峰的声音传来。
“收到。”叶寸心调整角度，瞄准镜锁定目标，“已清除。”
“二层西侧有火力点，需要压制。”
“正在压制。”
配合依旧天衣无缝。叶寸心的子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扫清障碍，洪峰的突进也总能给她创造最佳的射击时机。当最后一个“匪徒”被“击毙”时，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完美配合！”队员们欢呼起来。
叶寸心从制高点下来，洪峰迎上去，递过一瓶水：“累了吧？”
“还好。”她接过水，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下像碎钻。
洪峰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擦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尴尬地转而去摸自己的帽檐。
叶寸心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忍不住笑了：“洪队，你脸怎么红了？”
“哪有？”洪峰别过头，“太阳晒的。”
队员们在旁边起哄，田果不知什么时候跟来了（谭晓琳特意放她假，让她跟着“盯梢”），此刻正举着手机拍照，嘴里喊着：“郎才女貌！太配了！”
叶寸心的脸也红了，瞪了田果一眼，却没真生气。
中午在特警队食堂吃饭，洪峰特意让师傅做了叶寸心爱吃的清蒸鱼。他看着她小口吃饭的样子，突然说：“叶子，下周我休年假，想回趟老家看看。我妈总念叨，让我带个……朋友回去。”
叶寸心的筷子顿了一下，心跳瞬间加速。
洪峰赶紧补充：“当然，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有空。”叶寸心抬起头，迎上他惊讶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不过，我得先跟教导员报备。”
洪峰愣住了，随即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雨后天晴的太阳：“好！我等你消息！”
田果在旁边捂住嘴，差点笑出声——这俩人，总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下午返程时，车里的气氛格外轻松。洪峰放了首轻快的歌，叶寸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其实，”洪峰突然开口，“我妈就是想看看，能让我念叨大半年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叶寸心的脸又红了，没说话，只是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甜得发胀。
车子停在基地门口，叶寸心解开安全带，洪峰突然叫住她：“叶子。”
她回过头。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洪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叶寸心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用力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跑了进去，没敢回头——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洪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比打了场胜仗还开心。
叶寸心冲进宿舍，靠在门后，心脏还在砰砰直跳。田果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成了？”
叶寸心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暖洋洋的。叶寸心知道，那些沉重的过往或许会留下疤痕，但爱与陪伴，总能让伤口慢慢愈合。她和洪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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