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慕家之人也愣住了。
白鹤淮虽不明就里,但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强忍蛊毒带来的眩晕,足尖一点,身形如一道白虹,从因蛊虫失控而出现的缺口处疾射而出,瞬间冲出了石窟,没入外面的黑暗与混乱之中!
“追!不能让她跑了!”慕家文士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几乎在白鹤淮冲出石窟的同一时间,正在与慕家副手缠斗的苏昌河,耳廓微动,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特定频率的虫鸣——那是苏暮雨与他约定的、表示“得手,速撤”的信号。
“不跟你们玩了!”苏昌河狂笑一声,刀势猛然变得更加狂暴,逼退对手,随即毫不恋战,身形几个起落,便借着燃烧的房屋和混乱的人群掩护,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那慕家副手想要追击,却被一股狠戾的刀意锁定,迟疑了一瞬,终究没敢贸然追上去。
片刻之后,黑风寨外三里处的一片密林中。
白鹤淮踉跄落地,脸色苍白,唇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她迅速点了几处穴道,压制住体内躁动的蛊毒,但身形已然不稳。
一道玄色身影如风般掠至,正是苏昌河。
他一眼看到白鹤淮的状态,眉头紧锁,粗声问道:
“你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白鹤淮勉力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散发着微弱金光的玉盒:
“拿到了……但我中了蛊毒。”
苏昌河接过玉盒,触手温润,他来不及细看,塞入怀中,又看向白鹤淮,有些笨拙地想扶她,又不知从何下手:
“能走吗?”
“还……还行。”白鹤淮咬牙坚持。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从更深的林间缓步走出,正是苏暮雨。
他依旧拄着那柄伞,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二人。
“拿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昌河将玉盒和那份信件、空白指令函一起递了过去,语速飞快:
“金蚕王到手!还找到了这个!大家长那老东西,果然没安好心!”
苏暮雨先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那安详沉睡的金蚕王,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迅速合上。他又展开那封信件,借着月光快速浏览,上面赫然是慕家与域外势力勾结,意图引外敌入侵中原武林的铁证!
而那份盖有大家长印鉴的空白指令函,其意味更是令人心寒——大家长早已准备好随时牺牲掉他们,甚至可能借此与慕家达成某种肮脏的交易!
“好,很好。”
苏暮雨的声音冰冷彻骨,将东西仔细收好。他看向脸色难看、强忍痛苦的白鹤淮,目光柔和了一瞬,
“辛苦你了,白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尽快为你解毒。”
然而,他话音刚落,林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一股毫不掩饰的、如同实质般的凛冽杀意!
那杀意如此熟悉,正是属于刑午!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轻易离开。”苏暮雨握紧了手中的伞,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载寒冰。
苏昌河瞬间挡在苏暮雨和白鹤淮身前,短刀横胸,脸上露出了嗜血的兴奋与凝重:
“妈的,来得正好!老子正好憋了一肚子火!”
前路已被堵死,后有追兵或许也将至。他们三人,两个战力受损,一个本体虚弱,却要面对以逸待劳、实力强横的刑午及其麾下精锐。
苏暮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将伞微微提起。
伞柄上的机括,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一次,恐怕真的要亲自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