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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的针线筐

睡前细思极恐小故事

老宅的阁楼总在阴雨天渗出霉味,像泡发的尸块裹着烂棉絮。

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往上爬时,扶手上的铜环突然脱落,砸在梯板上发出“哐当”一声

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混着根灰黑色的线头,粘在我手背上,凉得像蛇信子。

最角落的木箱盖虚掩着,露出半截暗红色的绸缎,边角绣着的金凤已经发黑,针脚里嵌着些皮屑似的东西,凑近看竟在微微蠕动。

我屏住呼吸掀开箱盖,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里面根本不是绸缎,是个针线筐,竹篾编的筐身爬满了霉斑,像老人手背的皱纹,筐里插着的银针闪着幽光,针尖都沾着点暗红的渣子,像凝固的血。

“咔哒。”

一根银针突然从筐里弹出来,扎在我的虎口上,疼得我猛地甩手。

针尖上的血珠滴进筐里,那些散落的线团突然开始滚动,黑的、白的、红的,缠成一团,慢慢拱起个拳头大的东西,像只没有壳的蜗牛,在筐底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缺根金线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带着线头摩擦的“沙沙”声。

我抬头看见房梁上悬着件寿衣,明黄色的缎面上用金线绣着“寿”字,可那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垂下来的线头刚好落在针线筐里,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这寿衣我认得——

是太奶奶去世时穿的,当年入殓时我亲手把它盖在太奶奶身上,寿衣袖口绣着的缠枝莲,和筐里那截暗红色绸缎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针线筐里的线团突然炸开,黑色的线像瀑布似的涌出来,缠上我的脚踝,勒得皮肉生疼。

我低头看见线团里裹着枚玉戒指,翡翠的颜色深得发黑,戒面上刻着个“兰”字——

是隔壁失踪的兰姨的,她上周还戴着这枚戒指来借过绣花针,说要给孙子绣虎头鞋。

“她的金线不够了。”

苍老的声音笑着说,像用钝剪刀剪丝线

“说用戒指抵,结果刚够绣只眼睛。”

我这才注意到,寿衣的袖口上,缠枝莲的叶子里藏着只绣好的眼睛,黑瞳用的正是金线,边缘还沾着点皮肤碎屑,和兰姨手背的老年斑颜色一致。

阁楼的木梯突然“嘎吱”一声塌了,退路被堵得死死的。

针线筐里的银针开始自己跳动,像一群受惊的蝗虫,其中一根银针的针尾缠着根花白的头发,长度和楼下张婆婆的头发一模一样——

张婆婆三天前在菜市场买菜时不见了,她的菜篮子还扔在路边,里面装着没绣完的鞋垫。

“她想用鞋垫抵账。”

线团里的东西突然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可针脚歪歪扭扭的,还没够数呢。”

我盯着那堆线团,发现它们正在慢慢拼凑成只手的形状,五指张开,小指上缠着根红绳,和张婆婆常年戴的那根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手背上的皱纹里,还嵌着点没绣完的蓝线,正是张婆婆鞋垫上用的颜色。

“该你了。”

寿衣上的金线突然绷直,像根套索朝我脖子缠来

“你太奶奶说,欠的三团金线,要用你的筋来抵。”

太奶奶?

我浑身一僵——

她去世时我才五岁,怎么可能欠她金线?

可针线筐的竹篾上,突然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字迹,是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的:

“民国二十三年,借金线三团,抵:长孙抵。”

民国二十三年?

那时候我爷爷都还没出生!

线团组成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滴在我的手背上,烫得像烙铁。

我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变成绸缎的质感,血管像金线似的在皮下跳动,而针线筐里,正慢慢浮出半只绣好的手掌,指纹和我的一模一样,指节处还沾着点我昨天削铅笔时蹭掉的皮。

“还差两根手指。”

苍老的声音带着急切

“绣完就能凑齐一双手了。”

寿衣上的眼睛突然眨了眨,黑瞳转向我,金线的光芒越来越亮。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变短,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线团上,竟变成了金色的丝线,被银针牵引着,慢慢绣向寿衣的袖口——

那里,正缺着两根手指的位置。

阁楼的天窗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一只绣好的脚从外面伸进来,鞋底用金线绣着个“福”字,鞋面上沾着点泥土,和小区花园里的泥土颜色一致。

我认出那是楼上李姐的绣鞋,她前天去花园散步时失踪了,她的绣绷还放在阳台上,上面绷着没绣完的鞋面。

“她的脚绣得最标准。”

线团里的东西欢呼着,“现在就差你的手了!”

我感觉筋脉里的血液正在变成金线,顺着手臂往线团里流。

最后一眼,我看见寿衣上的“寿”字正在慢慢变化,最后一笔拉长,变成根缠绕的金线,把我的名字绣在了缠枝莲的花蕊里,旁边还绣着兰姨、张婆婆、李姐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金线绣的“欠”字。

针线筐突然“啪”地合上,又“唰”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团金线,闪着诡异的光。

而阁楼的房梁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新的寿衣,明黄色的缎面上,用金线绣着个完整的人影,眉眼和我一模一样,手脚处的金线还在微微颤动,像刚绣好的。

塌掉的木梯下面,传来邻居王婶的声音,她手里举着个针线筐,笑着往上喊:

“大侄子,借点金线呗?我孙子的虎头鞋,就差最后一针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踩着阁楼地板的“嘎吱”声,像有人在用针线缝补裂开的骨头。

而我刚被绣进寿衣里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抓起一根银针,朝着新寿衣的袖口绣去——

那里,正缺着个绣好的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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