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有个怪癖:
每天凌晨3:33准时震动,只响一声。
屏幕上显示——
"未知号码"。
无归属地,无通话记录。
我以为是基站测试,没理会。
直到第七天,它发来一条短信:
"别回头。"
我正好坐在电脑前加班。
身后是卧室门。
空调吹得我后颈发凉。
我盯着屏幕,没敢动。
3:34,短信自动删除,像从没来过。
第二晚,我留了个心眼。
3:29,我握手机等。
3:33,"未知号码"拨入。
我秒接。
里面没有声音,只有极轻的"嗒、嗒、嗒",像指甲敲玻璃。
我"喂"了几声,对面忽地叹了口气——
那声音是我自己。
一模一样的音色,连喉咙里的沙哑都复制。
"我"说:
"明晚换我。"
电话挂断。
我回拨,空号。
我打开录音,想回放,文件损坏。
白天,我把这事讲给同事。
他们笑我熬夜幻听。
为了证伪,我订了凌晨3:30的闹钟,提前录像。
夜里,我架好手机,对准床。
3:29,一切平静。
3:30,闹钟响,我伸手按掉。
3:33,屏幕顶端弹出通知:
"未知号码·来电"。
我按下录制键,再接听。
这次,对面是婴儿哭。
哭声越调越高,变成成年男人的干呕,再变成我自己的笑声:
"录不到。"
电话断。
我立即查看视频——
画面里,3:33那一刻,我躺在床上,闭眼,手机贴在耳旁。
可我明明坐着!
更诡异的是,视频进度条在3:33处自动跳秒,像那段时间被抠走。
第三晚,我学乖。
睡前关机。
3:33,手机竟自己开机。
黑暗中,屏幕亮起,免提自动打开——
"未知号码"已接通。
扬声器里传出"我"的呼吸。
那声音贴着地板蔓延,像有人趴床底对口型。
我跳下床,掀床单——
空无一人。
呼吸却仍在,就在耳后。
我猛地回头。
卧室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走廊漆黑。
手机里的"我"轻声说:
"到你了。"
啪——
屏幕黑,房间灯全灭。
我摸开关,无效。
窗外路灯透进来,把卧室门影子投在墙上。
门缝慢慢扩大,却听不见铰链响。
影子边缘,多了一颗头影——
我自己的轮廓,但脖子扭转180度,像在找谁。
我吓得冲出去,整层楼声控灯一盏不亮。
我摸黑跑到楼梯间,手机突然震动:
"别跑,我还在原处。"
天亮后,我搬去酒店。
凌晨3:33,房间座机响。
前台说没打进任何电话。
我拔掉线。
3:33,电视自己打开,雪花屏里浮现我的卧室——
床底,"我"仰躺,手持手机,对着摄像头笑。
屏幕下方滚动一行字:
"你不在家,家在你。"
我连夜退房,买最早的机票,飞去另一座城市。
飞机上,我关机等起飞。
3:33,黑屏的手机忽然亮起,弹出最后一条通知:
"登机口关闭。"
我抬头——
机舱里所有乘客同时转头看我。
他们的脸,全是我自己。
整齐划一的"我"张开嘴,用无声的口型说:
"欢迎回家。"
飞机落地,我冲进机场洗手间,把手机扔进马桶水箱。
水流冲下,屏幕仍亮着:
"3:33见。"
第二天,我换新号、新手机。
凌晨3:32,我睁眼看酒店天花板。
3:33,房间安静。
我松了口气。
可耳边,却响起轻微"嗒、嗒、嗒"——
像指甲敲玻璃。
我寻找声源。
最终,目光落在洗手镜。
里面,"我"贴着玻璃内侧,正用指节叩击镜面。
他冲我笑,举起手机,屏幕对准我——
来电显示:
"未知号码"。
镜子里,他按下接听。
我喉咙里,传出自己的声音:
"换好了。"
我抬手,却发现手机不在掌中——
它在我头颅里震。
屏幕光从眼眶透出,把房间时钟映成3:33。
镜子里的"我"转身离开。
我伸手想追,指尖碰到冰凉玻璃——
外面,是酒店房间。
里面,才是我。
此刻,你正看向屏幕。
检查一下时间——
如果刚好3:33,别回头。
那声"嗒",不是窗。
是我,在里面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