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信灵异，直到那张照片出现。
上周公司团建，去郊外庄园玩真人CS。
傍晚集体合影，二十多人站在草坪，背后是废弃的灰色别墅。
我举单反，用三脚架定时十秒，跑回队伍。
快门"咔嚓"后，大家散了。
夜里回到市区，我把照片导进电脑，准备发群里。
刚打开，我浑身炸毛——
最后一排，最右侧，我旁边，多了一只手。
凭空悬着，没有身体，没有袖子，只有手腕到指尖的部分，搭在我肩上。
肤色灰白，指节细长，指甲盖呈不自然的紫。
我清楚记得，那一排只站了五个人，现在却出现第六只手。
我调出原图，看EXIF信息：
时间18:06，ISO100，无后期。
我把照片放大到400%，手的边缘与我的T恤纤维交错，毫无PS痕迹。
更诡异的是，手的影子与众人影子方向一致，仿佛现场真有那只胳膊。
我把截图发同事小群，问谁恶作剧。
他们放大后，全静默。
半晌，一个女孩说：
"我数了，现场二十三人，照片里也是二十三，加上这只手，二十四。"
换句话说——
多了个"人"，却只占一个像素。
第二天，我把原图拿给技术部的老赵，他是摄影发烧友。
老赵用软件测像素噪声，手与背景噪声曲线一致，说明一次成像。
他皱眉："要么你见鬼，要么我设备坏了。"
我两个都不想要。
事情没完。
晚上我加班，电脑忽然自己打开那张照片。
Photoshop里，那只手所在图层竟被单独选中，像有人替我做了裁剪。
我撤销，保存，关机。
可每过一小时，电脑自动唤醒，照片被进一步处理：
手的指甲被描得更长，指缝出现暗红，像血未干。
第四次，我干脆把照片拖进回收站，清空。
屏幕闪了一下，壁纸变成那只手的特写，五指张开，掌心多了一行字：
"也给我拍张脸。"
我吓得拔电源。
笔记本电池却继续亮，字继续显：
"快——拍——"
我合上屏，拿锤子要砸。
室友冲进来拦住，说帮我格式化硬盘。
他开机，屏幕一切正常，壁纸是我设置的星空，照片也找不到。
我以为自己眼花。
第二天一早，室友尖叫着拍我房门。
他昨晚睡客厅，今早发现自己手机相册多了一张自拍——
他闭眼躺沙发，镜头俯拍，角度来自天花板。
照片右上角，那只灰白手正捏着他下巴，像在摆布木偶。
时间戳：03:33。
我们立刻搬去酒店。
我把单反也带出来，塞进背包，用胶带缠死。
夜里3:33，我睁眼，听见"咔嚓"一声快门。
房间漆黑，但LCD屏亮，单反自己开机，镜头对准床。
我按亮灯，相机里多出一张照片：
我和室友并排躺，被子拉到胸口。
我们中间，那只手竖立，食指贴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背景却不是酒店，而是那座废弃别墅内部，墙壁斑驳，窗扇破碎。
EXIF显示拍摄时间：刚刚。
我砸掉存储卡，掰断相机。
碎片里掉出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年代久远，纸面泛黄，上面是别墅门前的一群工人，约二十人，穿着上世纪二十年代工装。
最后排，最右侧，一个模糊人影没有脸，只有一只灰白手搭在前面工人的肩上。
那只手，与合影里的一模一样。
我把照片烧掉。
火舌舔过，纸卷曲，竟发出低低的人声，像被掐住脖子：
"还有一张……"
第二天，我去庄园，想弄清楚别墅来历。
管理员告诉我：
那里曾是胶片洗印厂，1923年失火，烧死二十三名工人，一人失踪，尸体没找到。
后来改建度假屋，因频频断电，废弃至今。
我问："失踪那人长什么样？"
管理员翻资料，摊开一张泛黄档案：
无照片，只有残手照片——
工伤事故，被轧断，掌心有紫斑。
名字栏空白，外号"摄影师"，因为他总爱给自己拍不完整的合影：
缺头、缺腿、或只留一只手。
我回到市区，发现手机相册自动生成一本新相册，命名：
《缺脸者》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纯黑背景，一只手竖立，掌心向内。
指缝慢慢张开，露出后面——
我的房间。
我正背对镜头，坐在电脑旁，看这篇文章。
手机屏幕最上方，时间跳到03:32。
下一秒，03:33。
相机图标自己亮起。
镜头前置，对准我。
画面里，我脸色惨白，肩膀空荡。
一只灰白手，正缓缓从屏幕边缘伸来，搭在我锁骨。
指尖冰凉，已碰到我的颈动脉。
如果你也听见"咔嚓"一声，别回头。
照片已经拍下。
这次，缺的不是手，
是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