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当深夜主播，平台ID：
【零人观看】
这不是自嘲，是真没人。
连续三个月，我直播自己加班、泡面、刷鬼片，右上角一直显示：
观众：0
弹幕：0
礼物：0
直到昨晚，0:00刚过，屏幕突然弹出提示：
——"欢迎进入【-1】直播间"
我揉眼，观众数真的变成：
-1
负数？
紧接着，弹幕池出现一条灰字：
"终于连上了，卡我十年。"
发送者ID：
【404房客】
我调侃："兄弟，别闹，负数都整出来。"
对方回：
"没闹，我这边是阴间机房，延迟高。"
我哈哈一笑，随手点他头像，系统提示：
"用户不存在，但可关注。"
我关注，粉丝数立刻+1，却显示为：
粉丝：-1
404房客开始刷礼物：
【纸飞机】×1
【蜡烛】×13
【骨灰盒】×1
平台抽成50%，我后台余额居然真的+￥666。
我谢礼物，顺口问："阴间币也通用？"
他答："烧给我，你收得到。"
我好奇，打开直播回放，想录屏当素材。
进度条拖到刚才，画面里我背后多出一个模糊人影，坐在我沙发，低头划手机。
我浑身炸毛，回头，沙发空荡。
再看回放，人影抬头，冲镜头笑，露出我缺失的那颗智齿。
我私信房客："你是谁？"
他回："你楼下404，十年前烧死，没人收尸，网线却活着，一直看你。"
我住505。
他继续："今天我的宽带到期，想借你直播最后上传记忆，要不我散不掉。"
我打字手抖："怎么帮？"
"你什么都不用做，继续播，我当嘉宾。"
我强撑，打开恐怖片当背景。
屏幕突然自己切到前置镜头，画面分屏：
左侧是我，右侧是404房客——
全身焦黑，眼眶空洞，却能在键盘上敲字。
弹幕开始井喷，全是灰字：
"终于有信号了！"
"我也想看！"
"排队借网！"
观众数疯狂下跌：
-1，-13，-444……
负数越大，我直播间排名越靠前，直接冲上首页。
活人观众开始涌进，弹幕刷：
"主播特效牛！"
"右边那哥们化妆绝了！"
房客冲他们笑，一咧嘴，火苗从喉管窜出，烤得镜头噼啪。
活人观众兴奋，火箭、嘉年华狂刷。
我后台余额暴涨，却显示为：
￥-999999
提示：
"当前礼物为负，请补齐阳寿，否则下播即结算。"
我想关机，电源键失灵。
房客抬手，我的手机、平板、电脑同时打开他直播间，视角对准我，四面楚歌。
他打字："别怕，时长只有00:00，却永远播不完。"
我背后，烧焦人影一个个从地板网线口爬出，排队坐满沙发，面对我，像等开场的观众。
他们一起刷弹幕，内容只有一句：
"到你了。"
房客起身，把摄像头让给我，自己走到镜头外。
系统提示音：
"主播已切换，新主播：【505房客】旧主播：已下线"
我冲屏幕喊，却发不出声，低头——
身体焦黑，胸口着火。
原来，死的是我。
十年前，404电线短路，引燃楼上505，我呛晕，没逃出去。
记忆被烧空白，只剩执念直播。
房客其实是来接班，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弹幕刷满：
"欢迎新鬼！"
"关注+1"
我抬眼，观众数归零，又立即跳到：
-1
我成了新的【404房客】，
而原来的他，背着我的直播包，走上阳间，替我活。
画面最后，他冲镜头挥手，ID改为：
【零人观看】
签名：
"别怕，负数只是开始。"
直播间关闭，屏幕黑，映出我烧焦的脸。
后台余额终于归零，提示：
"礼物已结清，账号注销。"
我眼前，只剩一条系统弹幕，循环滚动：
"下一个连线的是你——"
如果你深夜刷直播，看到观众为负，弹幕灰字，
别停留，别点赞，
立刻划走。
否则，
你会成为直播间里的【-1】，
而主播，
正等你替他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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