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斜射进店里,在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客流高峰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咖啡和甜点的香气,一种懒散,随意,的倦意笼罩着咖啡馆。
千束趴在店里摆放在榻榻米上的一张桌子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发出轻微的、规律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大概是上午忙晕了头,此刻终于被暖洋洋的日光和短暂的闲暇击垮。
泷奈正在清理吧台上的杯碟,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但目光时不时会飘向熟睡的千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同时我看到她每次看千束时的目光都很短,但次数却很频繁,同时手脚也会忙乱几分。
就在这时,一束阳光正好移动到千束的脸上,有些刺眼,她在睡梦中不适地动了动,她看起来要醒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行动,我站起身,慢慢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放倒在了榻榻米上,光线仍然透过彩色的窗户映进店里,虽然光线很温和,但恰好避开了她的脸。
千束在梦中咂了咂嘴,像是抱怨又像是满意,再次沉沉睡去。
我转过身,正好对上泷奈看过来的目光,她手里还拿着擦得锃亮的咖啡杯,她就那么的紧紧的盯着我,什么动作都停止了,但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情也没做,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
我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那本看了很久也没翻几页的书,我保持着沉默,但眼神并没有聚焦在书上,手却不停的在翻页,少时,我将书重新放回桌上,随后走过去拿起抹布去擦杯子。
NIB,DA,亚伦机关。
这几个词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心中,但也让我感到些许不适,我试图将其归因于「维持工作环境稳定」或「避免不必要的噪音」。
但我知道,不是那样,在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需要评估的彼岸花,只是一个在阳光下疲惫睡着的女孩,仅此而已。
泷奈的眼神让我意识到,我这个看似无心的举动,或许在别人眼里,泄露了太多我试图隐藏的东西,我重新将自己埋进书本的阴影里,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因为一种被看穿的不安。
店里的寂静此刻变得有些沉重,只有千束平稳的呼吸声,像节拍器一样,敲打着我试图重新筑起的心防。
店里走进了一个人,我也立刻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对着他说着。
「欢迎光临,客人,是一位吗?想要点些什么?」
「来杯混合咖啡,要冰的,再来一份蓝莓水果挞。」那位客人这样回答道。
「好的,一共1500日元,大概需要10分钟,稍等一下。」我也这样回应着他。
随后我转头回到后厨中,让泷奈去泡咖啡,我则去准备水果挞。
而我则将水果挞从冷藏柜中拿了出来,随后顺手撒上了一些糖粉,放到碟子上。
而泷奈也将咖啡稀释好了,我将放好冰块的混合咖啡和水果塔一并端到了吧台处,随后我又无事可做了。
……很长时间了,但这家店一天却很少能有人来。
大多数时间,我都是闲着的,这样对于我来说更好,但我也感觉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