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两百多两银锭和突破150的系统积分，赵槯感觉自己走路都带着风。他没敢在相国寺街市多做停留，趁着人群还未完全散去，便七拐八绕，钻进了纵横交错的小巷里。
那些沉甸甸的、冰凉的银块硌在他的胸口，却让他心里一片滚烫。他找了个僻静角落，仔细清点。二十多张预定玻璃镜的票据，意味着未来至少还有上千两白银的进账！这放在一个月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发财了……真他娘的发财了！”他靠着斑驳的土墙，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小巷里显得有些怪异。激动过后，一丝冷静浮上心头。钱是有了，但麻烦恐怕也不远了。
那面作为“镇摊之宝”的玻璃镜引起的轰动太大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汴京城里，眼睛亮、心思活、手段狠的人，可太多了。今天围观的人里，难保没有地痞流氓、帮会人物，甚至……官面上的人。
他想起那个眼神精悍、悄然离去的布衣汉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得找个靠山，或者，至少得有个安身立命、让人不敢轻易动我的本钱。”赵槯琢磨着。系统商城是他最大的依仗。他再次点开那泛着微蓝光晕的界面，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扫过。
【初级格斗术（永久），80积分。】
【简易防刺服，50积分。】
【电击棒（非致命，三次充电机会），120积分。】
……
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很有用，但感觉还不够。他的目光继续下移，落在了那些更“高科技”，或者说，对这个时代更具颠覆性的物品上。
【太阳能充电宝（大容量），60积分。】
【多功能工兵铲，45积分。】
【无人机（基础航拍款），300积分。】
……
无人机！赵槯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玩意儿要是拿出来……他几乎能想象到会在汴京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但300积分，价格不菲，而且目标太大，太容易惹祸上身。暂时只能看着流口水。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相对便宜，但又足够奇特，足以再次吸引眼球（和打赏）的物品上。
【魔音口琴（24孔复音，附基础教程），25积分。】
口琴？这东西体积小，便于隐藏，声音独特，在这个只有丝竹管弦的时代，绝对是闻所未闻的“异域魔音”。更重要的是，它不像玻璃镜那样扎眼，可以用来试探一下水深，顺便再捞一波积分。
“就它了！”赵槯下定决心，花费25积分兑换了魔音口琴。一个冰凉、金属质感的小巧乐器落入他手中，附带着一本薄薄的、图文并茂的教程。
他揣好口琴，没有立刻回那个破窝棚，而是破天荒地去找了牙人，在内城相对安全、管理也规范些的街区，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一进宅子。虽然花去了几十两银子，但总算有了个像样的安身之所，不必再担心夜里被偷被抢。
安顿下来后，他闭门不出，花了半天时间，对照着教程，磕磕绊绊地练习吹奏口琴。从不成调的气流声，到勉强能吹出《小星星》的旋律，他玩得不亦乐乎。直播间虽然没开，但他已经能想象到明天当这“魔音”现世时，会引来怎样的轰动。
然而，赵槯不知道的是，他引起的波澜，远比他想象的要快，也更深。
就在他租下宅子的同一天下午，汴京城内，皇城司的一处值房内。
白天那个在街角注视赵槯的布衣汉子，此刻正垂手肃立，向一位穿着青色官袍、面容沉静的中年官员汇报。
“……卑职看得分明，那赵槯，先是持一怪异黑棍，自称‘千里镜’却无镜片，言语荒诞。后又取一方正黑盒，能于顷刻间印出人像，清晰无比，伴有强光，疑似妖术或奇巧淫技。最后展示一面巨大琉璃镜，光可鉴人，引众人疯狂预定。其人言辞闪烁，称货物来自海外仙山，家传秘宝，然观其行止，不似有跟脚之辈。”
官员轻轻敲着桌面，眼神锐利：“琉璃镜……清晰无比的画像……无镜片的千里镜……听着倒像是《百工谱》里记载过的西域奇物，但又似是而非。此人底细查清了？”
“回禀勾当官，初步查过，原是城外一浮浪人，月前落水后便行为怪异，再无亲友往来。此前以乞讨、零星帮工为生，近日突然阔绰，售卖奇物。”
“浮浪人？”官员眉头微蹙，“身家如此清白，反倒可疑。其所售之物，价值不菲，来源成谜。莫非……与最近查知的、沿海私下贸易的蕃商有关？或是……前朝余孽，借此敛财，图谋不轨？”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加派人手，盯紧他。其一举一动，每日所售何物，与何人接触，皆需详细记录，速速报来。但暂不要打草惊蛇，且看他还能拿出些什么来。若真与蕃商私贸有关，正好顺藤摸瓜；若是妖人……哼，我皇城司的诏狱，空位还多得很。”
“是！”布衣汉子领命，悄然退下。
值房内，那官员走到窗边，望着皇城的方向，眼神深邃。官家近年来对海外奇物、祥瑞之说颇有兴趣，但这等来路不明、又能蛊惑人心的东西，不得不防啊。
……
第二天，赵槯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另一处热闹的街市。他换了身干净的细布长衫，人靠衣装，看上去竟也有了几分气度。
开启直播。
“老铁们！想我没？今天给大家整点新活儿！”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直播间人数比昨天又多了不少。
他先是惯例拿出自拍杆（千里镜）和拍立得（留影宝盒）晃了晃，引来一片惊呼和熟客的招呼。随后，在众人期待他会拿出什么新宝贝时，他却慢悠悠地从袖袋里掏出了那个亮闪闪的金属口琴。
“此乃‘凤鸣簧’，取自南海凤凰栖息之木，融西方精金，以秘法淬炼而成。”赵槯面不改色地胡诌，“其音色，非丝非竹，清越悠扬，可通鬼神，可安魂魄。”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将口琴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气，吹奏起了他唯一练得还算熟练的《小星星》。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简单却完全陌生的旋律，通过那小小的金属乐器流淌出来，清脆、明亮，带着一种独特的嗡鸣感，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街市上的嘈杂声为之一静。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听着这从未听过的“音乐”。这声音不像笛箫那般婉转，不像琴瑟那般古雅，更不像鼓乐那般激昂，它是一种全新的、带着异域风情的、甚至有点“魔性”的调子。
“这……这是何种乐音？”
“怪好听的……”
“凤鸣？我看是魔音吧！听着让人心里头发痒！”
直播间更是乐疯了。
“口琴！主播连这都搞出来了！”
“在宋朝吹《小星星》，哈哈哈哈，文化输出！”
“求主播吹个《沧海一声笑》！”
【观众‘音乐穿越者’打赏了‘金琵琶’x1！】
【观众‘就想听个响’打赏了‘银铃铛’x5！】
……
积分再次稳步上涨。
赵槯一曲吹罢，周围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有惊叹的，有好奇的，也有觉得怪异而皱眉的。
“小郎君，此物……卖否？”一个看似文士模样的人上前问道，眼中闪烁着对新鲜事物的浓厚兴趣。
赵槯笑着摇头：“此乃心爱之物，暂不出售。不过，若哪位官人雅好音律，感兴趣者，可近前细观。”
他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镜子”“留影”这种容易惹祸的实物，转移到了“音乐”这种相对风雅、也相对安全一些的领域。他一边应付着好奇的询问，一边暗自观察四周。他隐约感觉，今天盯着他的目光，似乎比昨天更多了，而且更加隐蔽。
他心中凛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当天，他靠着展示“凤鸣簧”（口琴）和偶尔接几单“留影”生意，又赚了些散碎银两和不少积分。他适时收摊，谨慎地返回了新租的小院。
夜里，他盘点着收获，积分已经接近【200】。他看着系统商城里那架标价300积分的无人机，眼神火热。
“还差一百……快了。”他喃喃自语，“等积分够了，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哪怕不飞，就当个摆设，也足够唬人了吧？或者……干票更大的？”
他并不知道，在他院墙之外的阴影里，几双隶属于皇城司的眼睛，正无声地记录着他的一切。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
而此时的直播间观众，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下次主播该“发明”点什么。
“主播，下次卖自行车吧！”
“强烈要求肥皂和香水！改善一下古人卫生条件！”
“能不能搞点火药？咱们来个科技革命！”
赵槯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弹幕，苦笑一声。革命？他怕自己先被“革”了命。
这汴京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而他这条靠着系统意外闯入的鲶鱼，还能搅动起多大的风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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