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的素描本在第二天清晨消失了。
她翻遍所有可能的地方:书包夹层、课桌抽屉、甚至体育课更衣室的储物柜。最后在课桌缝隙里找到一张被撕下的纸页——正是最初那幅她的侧脸速写,背面用红笔潦草地写着:"别相信画者的话。"
整节课她都心神不宁。数学老师讲课时,她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却想起顾言画她解题时,总会在草稿纸角落添上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午休时陆明宇凑过来问:"你最近怎么老傻笑?"她慌忙合上手中空荡荡的素描本,却没注意到后门窗户映出的身影——顾言倚在走廊,手里攥着同样款式的深灰色笔记本。
放学后她直奔艺术楼。天台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时,风卷起满地素描纸——全是她从未见过的角度:她踮脚够书架的背影,她被粉笔灰呛到揉鼻子的瞬间,甚至有张是她去年在操场摔倒时,顾言视角里飞扬的裙摆。
"这些...你什么时候..."林栀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但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她蹲下来捡拾散落的画纸,却在其中一张背面发现极小的字迹:"别找了,我明天就走。"
深夜,林栀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凌晨三点,她鬼使神差地推开教室后门——讲台暗格的锁竟然没锁。当手电筒的光照进去时,数十本素描本整齐地码放在里面,最早的日期是她入学前三个月。最新一页夹着机票复印件:顾言,12月20日,飞往苏黎世。
林栀的手指抚过那些画纸,突然在某本素描本的扉页发现一行小字:"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个,请去艺术楼储物间找我。——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