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懂的情

天道分身的虚影悬浮在半空，周身裹着淡白色的法则光晕，声音毫无起伏，像冰冷的机械：“真的搞不懂你。他曾化作你的模样搅乱三界，本是灵山安插的棋子，你们更非同源石生，为何要为他的死，如此执着？”

孙悟空握着随心铁杆兵的手紧得发白，指节泛出青色，胸口的伤口因情绪激动再次渗出血迹。他抬起头，眼底满是猩红，声音沙哑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倔强：“懂？你这种只会用规则抹除一切的东西，怎么会懂！”

“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为的是‘公道’二字——凭什么天庭能肆意欺压众生，凭什么神仙就能高高在上！”他往前走了一步，金箍棒从耳中滑出，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地面裂开细纹，“他李悟清呢？他变成俺的样子，跟俺打那场架，不是为了帮灵山，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他六耳猕猴不是谁的影子，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天道分身的虚影微微晃动，法则光晕泛起涟漪：“可他终究叛出灵山，与你为伍，不过是为了自保。”

“自保？”孙悟空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他若只想自保，大可躲在南瞻部洲不出来！沈归灵要杀俺时，是他第一个冲上来；阿沙的金火要烧村子时，是他织起防护网护着村民；俺修为折损去灌江口，是他守在原地，说‘想到办法救你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随心铁杆兵，银白的杆身上似乎还映着李悟清的影子——那个总爱耷拉着六只耳朵，却在关键时刻比谁都坚定的身影。“从以前的针锋相对，到后来他叫俺‘哥哥’，你以为是凭空来的？是一起跟天道斗、一起跟金乌拼、一起护着陌生人换来的！”

“你们不是同源石生，却比同源更亲；他曾是‘敌人’，却比许多‘朋友’更可靠。”孙悟空猛地抬头，金箍棒指向天道分身，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自己点燃，“你不懂这种情，也不配懂！你抹除了他，俺老孙就拆了你的天道规则，毁了你的所谓‘定数’！哪怕拼到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让他白死！”

天道分身的法则光晕剧烈波动，似乎被孙悟空的执念震慑。片刻后，它冷哼一声：“冥顽不灵。你会为你的执着，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话音落下，虚影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冰冷的余威。

孙悟空站在原地，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已满是血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随心铁杆兵，将它与金箍棒并排扛在肩上，像是李悟清还在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六耳，你放心。”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俺会替你讨回公道，也会完成你说的——下辈子，咱们就算不能从一个石头里蹦出来，俺也会找到你，再做一次兄弟。”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绕着孙悟空的脚边打转，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前路依旧凶险，天道的威胁还在，可这一次，孙悟空不再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个永远留在风中的“弟弟”，要在这三界，杀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