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礼物

戚百草猛地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被固定支架包裹的右腿突兀地露在空气中，肿胀的轮廓还带着未褪的淤青，与她苍白消瘦的身体形成刺眼的对比。

她抬起眼，目光死死锁住方廷皓，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燃着冷火的嘲讽：“方廷皓，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可笑？”

她试着动了动脚尖，剧烈的疼痛让她额角渗出冷汗，却倔强地扯出一抹冷笑：“曾经能在擂台上挥拳踢腿、拼尽全力追逐梦想的戚百草，现在连自己坐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靠着仪器活着。”

“这就是你们方家给我的‘礼物’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嘶吼与恨意，“你妹妹为了赢，把我的膝盖骨踢得粉碎；你口口声声说要护我，却眼睁睁看着我坠入地狱。现在我醒了，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满意了？”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膝盖，声音里满是刺骨的绝望：“你看啊，这里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我的元武道，我的人生，全被你们方家毁了！你告诉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可笑吗？”

方廷皓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不敢落在她残破的膝盖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想上前，想道歉，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的控诉将自己凌迟。

“可笑吗？”戚百草又问了一遍，语气却平静下来，平静得更让人胆寒，“我也觉得可笑。可笑我曾经那么相信你，相信元武道的公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缓缓躺下，侧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所以，方廷皓，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着你，看着你们方家的人，就觉得恶心。”

方廷皓踉跄着后退一步，嘴角的血色褪去，眼底只剩无边的荒芜。他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而他，永远无法偿还这份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