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的指尖猛地一顿,方廷皓的动作僵在半空,眼底瞬间涌上复杂的情绪——愧疚、难堪,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戚百草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方廷皓,你妹妹怎么不敢来见我?是怕看到我这副模样,良心不安,还是觉得打赢了比赛,就没必要再管我的死活?”
方廷皓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想说婷宜被他禁足在家,想说她日日活在愧疚里以泪洗面,想说她好几次想冲来医院都被他拦下——可这些话,在百草残破的膝盖、冰冷的语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她知道错了,百草,她不敢……”
“不敢?”戚百草嗤笑一声,终于转过头,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她动手踢碎我膝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敢?现在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她抬起眼,目光直直锁住方廷皓,带着浓烈的嘲讽:“还是说,是你护着她,不让她来?方廷皓,你们方家还真是一脉相承,做了错事只会逃避,只会让别人来收拾烂摊子。”
方廷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垂下眼,不敢再看她的目光,指尖攥得发白。他确实拦着婷宜,不是护着,而是怕她的出现,会让百草刚刚苏醒的身体再受刺激,可此刻,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又可笑。
“如果她真的知道错了,就该自己站到我面前,看着我这条废腿,说说她当初为什么那么狠。”戚百草的声音渐渐压低,却带着更深的恨意,“可她不敢,她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你们方家的人,果然都一样懦弱。”
方廷皓浑身一颤,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知道,百草说的是事实,婷宜的逃避,他的阻拦,终究都成了压在百草心上的又一根刺。他只能重新低下头,继续给她按摩,动作比刚才更轻,眼底却盛满了无尽的煎熬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