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皆空

方家客厅的空气像结了冰，方廷皓攥着拳头站在中央，眼底的红血丝混着滔天怒火，死死盯着缩在沙发上的方婷宜。

“你为什么不敢去见她？”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你把她的腿踢碎，让她躺了那么久，让她生不如死，现在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方婷宜瑟缩了一下，脸色惨白，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泪掉得汹涌：“哥，我怕……我不敢看她那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用吗？”方廷皓猛地踹向旁边的茶几，玻璃杯摔得粉碎，碎片溅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的一句错，能换回她的腿吗？能让她重新站上擂台吗？能抹平她心里的恨吗？”

他一步步逼近，眼底翻涌着极致的痛苦与愤怒：“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可偏偏，这个人是我亲妹妹！”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陡然哽咽，“我喜欢她啊，方婷宜！我想护着她，想让她好好的，可你呢？你为了风云的破名次，为了赢，亲手毁了她的一切！”

“哥……”方婷宜哭着扑过来想拉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别碰我！”方廷皓后退一步，眼神里的疏离像冰刃，“从你动手踢向她膝盖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妹妹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我现在天天守着她，看着她恨我、怨我，看着她想解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疼吗？那是我想捧在手心里的人，被你毁得面目全非！”

方婷宜瘫坐在地上，哭声凄厉：“我不是故意的，是风云的教练逼我的，他们说只要赢了，我就能出人头地……哥，你原谅我，我会补偿她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补偿？”方廷皓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你拿什么补偿？你的命吗？还是你也断一条腿？”他的眼神冷得像霜，“从今天起，你我兄妹，恩断义绝。你欠她的，我会替你还，但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更别去招惹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客厅里，方婷宜的哭声还在回荡，而门外，方廷皓仰头望着天空，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心里的恨与痛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一边是挚爱之人的破碎人生，他终究，两头都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