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的血缘

方廷皓走出方家大门时，晚风裹挟着寒意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灼痛。他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把我在方家的所有东西清出来，另外，终止和风云道馆所有合作，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付出代价。”

挂了电话，他靠在车身上，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冰冷的泪水。恩断义绝四个字说出口时有多决绝，心里就有多撕裂——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可她毁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毁了他对“家”的最后一点念想。

他没有立刻回医院，而是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兜圈。街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戚百草的话：“我的腿就能好吗？”“一脚踢死我这样就解脱了”。每一句都像刀子，割得他体无完肤。

他恨方婷宜的狠戾，恨风云的扭曲，更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察觉风云的野心，如果他能强硬地拦住方婷宜，如果比赛时他能冲上台护住百草……可没有如果，只剩下无法挽回的伤害。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驱车赶往医院。病房里，戚百草还没醒，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噩梦。范晓莹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方廷皓放轻脚步走进去，拿起毛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百草的手背。她的手很凉，指尖还带着一丝颤抖。他俯身，声音轻得像叹息：“百草，我和她恩断义绝了。以后，我替她还债，替她赎罪，直到你能重新站起来，直到你……能真正放下。”

他不知道这样的承诺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窗外的阳光渐渐透进来，照在百草苍白的脸上，也照在方廷皓布满红血丝的眼底，带着一丝微弱却固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