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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晚(二哈妹也有刀,不用急)

尘梦映昔年

晨光破窗时,墨燃是被腕间虚浮的痛感惊醒的——那触感太真实,仿佛刚卸下沉重的锁链,又似刚为谁渡了整夜的灵力。他猛地坐起身,海棠花影落在床榻边,与记忆中死生之巅的模样分毫不差,可掌心那点属于楚晚宁的、微凉的温度,却倏然消散了。

他踉跄着扑到门外,莲花水榭的水汽漫过石阶,荷叶上的露珠滚落,溅起细碎的涟漪。可水榭中央的玉榻上空空如也,没有那个白衣胜雪、眉眼清冷的人,只有寒玉床板上,还凝着一丝早已散去的、属于师尊的清雅冷香。

原来那些撕心裂肺的忏悔、拼尽全力的弥补、雨夜檐下的相拥、雪夜煮酒的温软,全是一场大梦。他没有回到过去,没有来得及擦掉师尊眼角的泪,没有机会说一句迟来的“对不起”,甚至没能再为他束一次发、煮一碗抄手。楚晚宁还躺在那个冰冷的水榭里,身躯早已凉透,而他,不过是在无尽的悔恨中,做了一场圆满的幻梦。

海棠花依旧开得热烈,风吹过花瓣簌簌作响,像极了师尊从前轻声唤他“墨燃”时的语调。他伸出手,想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却只穿过虚无的光影——就像他无数次在梦中想要抓住楚晚宁的衣角,终究是一场空。

案上的墨砚还凝着半干的墨,是他昨夜梦中为师尊誊写经文时留下的,如今却只剩满纸荒唐。他跌坐在水榭边,望着满池亭亭的荷叶,喉头涌上腥甜。那些重生后小心翼翼的珍惜、奋不顾身的守护,都成了镜花水月,醒来后,只剩他一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死生之巅,守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守着无处安放的、蚀骨的悔恨。

墨燃踹开楚晚宁的房门时,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檐下海棠落了满地。他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戾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当目光扫过屋内案上那方熟悉的端砚、叠得整齐的白衣时,周身翻涌的暴虐竟硬生生滞了半分。

他几步跨到案前,指尖攥住那支楚晚宁常用的狼毫笔,笔杆微凉,还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从前他最恨这清苦的墨香,恨楚晚宁用这支笔在他手背上写下“慎独”二字,恨他永远清冷的眉眼、不容置喙的规矩。可此刻,指腹摩挲着笔杆上细腻的纹路,心底那点暴戾却像被冷水浇过,化作了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疼。

“伪君子……”他低声咒骂,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手将笔扔在案上,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乌黑——像极了他梦中想要弥补,却终究被现实撕碎的痕迹。他掀翻了案边的矮几,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却没能压过心底那声绝望的嘶吼。

目光无意间落在床榻边的矮柜上,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他一把扯开锦盒的系带,里面竟躺着半块早已变硬的抄手皮,还有一枚磨得光滑的白玉扳指——那是他少年时赌气扔掉,被楚晚宁悄悄捡回来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玉扳指,墨燃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想毁掉这一切,想烧掉满室的清冷,想让那些勾起他噩梦的物件灰飞烟灭。可当他抬手,看到案上楚晚宁未写完的《天问》经文,看到那笔锋凌厉却又藏着温柔的字迹时,掌心的力道却骤然卸了。暴虐与柔情在他胸腔里撕扯,让他浑身颤抖,最终只能踉跄着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海棠花还在窗外飘落,落在他染血的指尖,也落在那方未干的砚台上。他终究没能下手,只是死死盯着满室属于楚晚宁的痕迹,像一头被困在悔恨里的野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舔舐着那场幻梦留下的、血淋淋的伤口。

夜色如墨,漫过死生之巅的石阶,墨燃踏着满地碎月走向莲花水榭。腰间的逐浪刀在暗处泛着冷光,衬得他眼底的戾气愈发浓烈,可每靠近水榭一步,心口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一分,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水榭里只点着一盏孤灯,昏黄的光线下,楚晚宁静静躺在寒玉榻上,白衣依旧纤尘不染,眉眼间的清冷凝固成永恒的静谧,仿佛只是睡着了。墨燃站在榻边,指尖悬在半空,既想狠狠撕碎这虚伪的平静,又怕惊扰了这唯一的、仅存的念想。

“楚晚宁,你真会装。”他低声嘶吼,声音里满是暴戾的怨怼,抬手就想挥开那覆在楚晚宁身上的轻纱——可指尖触到布料微凉的质感时,却猛地顿住。梦里,他曾无数次这样靠近师尊,或小心翼翼地为他掖好被角,或笨拙地为他擦拭伤口,那些温软的触感还在指尖残留,与眼前的冰冷形成尖锐的对比。

暴虐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他攥紧拳头,一拳砸在旁边的玉柱上,碎石飞溅,虎口震得发麻。他想嘶吼,想质问,想让这具冰冷的躯体回应他一句,哪怕是斥责也好。可榻上的人始终毫无动静,只有鬓边的碎发在微弱的风里轻轻晃动,像在无声地嘲讽他的荒唐。

“你不是最会管我吗?”他俯身,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眼底的戾气渐渐被一层水雾模糊,“我还没跟你道歉……还没给你煮抄手……你怎么敢就这么走了?”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楚晚宁微凉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暴虐瞬间崩塌,只剩下蚀骨的悔恨与绝望。

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栏杆上。逐浪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出他狰狞又痛苦的脸——他想毁了这一切,想让这无尽的悔恨随尸体一同消散,可心底那点残存的柔情,却像无形的枷锁,让他动弹不得。

深夜的风卷着海棠花香涌入水榭,落在楚晚宁的发间,也落在墨燃染血的指尖。他终究只是颓然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发丝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一头被折断翅膀的野兽,在黑暗中独自承受着幻梦破碎后的、无处可逃的痛苦。

风卷着夜露漫进水榭,寒玉榻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墨燃蹲在榻边,指尖捏着那枚温润的白玉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眉峰拧成狰狞的弧度,可当目光落在楚晚宁安静闭合的指尖时,动作却莫名放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些。

他粗暴地攥住楚晚宁的手,那双手曾执天问剑护他周全,曾为他煮过一碗热抄手,也曾在他犯错时重重责罚,此刻却凉得像冰,毫无生气。墨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暴戾的咒骂堵在舌尖,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他指尖笨拙地调整着角度,将那枚磨得光滑的扳指,一点点套进楚晚宁纤细的无名指。

扳指的大小刚刚好,像是天生就该属于这只手。墨燃盯着那抹莹白的玉色映着苍白的指尖,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尖锐的疼蔓延开来。梦里,他曾无数次这样握着师尊的手,或在雪夜取暖,或在战场相扶,那些温热的触感与此刻的冰冷反复交织,让他浑身颤抖。

“楚晚宁,”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暴戾与脆弱的撕裂感,“这扳指,你早就该收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与指尖贴合的地方,那冰凉的触感竟让他生出一丝虚妄的慰藉——至少,他还能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

可下一秒,暴虐又猛地翻涌上来。他猛地松开手,像是厌恶这份突如其来的柔软,一拳砸在寒玉榻边,石屑飞溅。凭什么?凭什么楚晚宁死了都能让他如此失控?凭什么一场虚妄的重生梦,竟让他对着一具尸体流露柔情?

他想扯下那枚扳指,想彻底斩断这份牵绊,可目光触及楚晚宁依旧平静的眉眼,看到那枚扳指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掌心的力道却终究卸了。最终,他只是踉跄着站起身,转身踉跄地冲出莲花水榭,任由身后的孤灯映着榻上白衣人的身影,映着那枚静静躺在无名指上的白玉扳指,在无边夜色里,诉说着一场梦碎后,无人知晓的温柔与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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