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站在训练场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那扇半掩的门里透出微弱的光，像是有人在里面等我。
而且——我知道是谁。
不是虎杖，他昏迷了。五条悟不会在这个时候单独见我，他更喜欢用电话或者让伏黑传话。镜野绫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她不会傻到留在高专范围内。
那会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训练场内部比想象中要冷。中央空调似乎坏了，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地上散落着几根断掉的木棍。灯光从天花板角落的一盏应急灯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来了。”
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低沉而熟悉。
我脚步一顿，缓缓转头。
宿傩坐在训练场另一侧的栏杆上，两条腿晃荡着，像在自家后院晒太阳。他只有一只手臂，另一边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动。但那双眼睛——那双红得发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你怎么……”我喉咙有些干涩，“虎杖不是昏迷了吗？”
宿傩嗤笑一声，从栏杆上跳下来，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那个小子？”他歪了歪头，“你以为我会让他死？”
我没有说话，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他却没追上来，只是站在我五米开外，脸上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知道吗？”他忽然说，“你刚才逃得太慢了。”
“什么？”
“如果是我。”他往前走了一步，“早就把你带走了。”
我下意识地摸向外套内袋，那本笔记本还在。他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眼神闪了一下。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他说，“你看了多少？”
我沉默。
他笑了笑，这次是真的笑了，带着点疲惫和……我竟然觉得有点落寞。
“绯眼。”他低声说，“你以为那是诅咒？”
我没有回答。
他忽然走近一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我猛地后退，但后背已经撞上了门框。
他没有伸手抓我，只是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近得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你闻起来有点像我。”他说。
我愣住。
“不是气味。”他补充道，“是气息。就像……镜子里的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压低声音。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了几分。“你和我不是偶然相遇。”他说，“你母亲知道，五条悟也知道。但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怕你变成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但你已经在变了。”他继续说，“每次使用‘绯眼’，你都在靠近它。那个东西不是能力，是……钥匙。”
我猛地摇头：“别说了。”
“你害怕。”他轻声说，“因为你感觉到了，对不对？”
“闭嘴！”我吼了一声，抬手想推开他。
但他比我更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别碰我！”我挣扎。
他没松手，反而把我拉得更近了些。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那种混合着铁锈与血腥的味道。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朵，轻得像一片羽毛。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他在耳边低声说，“你不是在抗拒我。你是在抗拒你自己。”
我猛地抬头，瞪着他。
他笑了，眼神却冷得像冰。
然后，他松开了手。
我踉跄后退几步，扶住墙才站稳。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记住。”他说，“你不是人类。”
然后，他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站在原地，呼吸急促，手心全是汗。
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
伏黑惠站在门口，脸色很差。
“你怎么了？”他问。
我没回答，只是紧紧攥住外套内袋里的笔记本。
他走进来，目光扫过四周，眉头皱得更紧。
“宿傩呢？”他问。
“走了。”
“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我拉到角落。
“听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五条老师刚刚联系我，说虎杖醒了。”
我愣住。
“他恢复了意识，但……”伏黑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伏黑看着我，语气很慎重，“他说他看到了‘源头’。”
我心头一震。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伏黑说，“但五条老师很紧张。他让我们立刻回去。”
我咬了咬牙，点头。
我们走出训练场，夜风迎面扑来，吹得我脸颊发凉。
伏黑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脑子里全是宿傩刚才说的话。
“你不是人类。”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我心里，拔不出来。
我们穿过操场，回到宿舍楼前。
“千岛。”伏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一个人去找宿傩。”
我愣住。
“你不是他的对手。”伏黑说，“至少现在还不是。”
我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
“镜野绫，我在高专宿舍楼后巷等你。”
发送。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向后巷。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
因为有些事，只有她能解释。
\[未完待续\]后巷的风比操场更冷。
我靠在墙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机屏幕还亮着，发送成功的提示安静地躺在对话框里。
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
很轻，但很稳。像是知道我会在这里等她。
镜野绫出现在巷口，黑色外套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她看了我一眼，没有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你该回宿舍了。”她说。
我没有动。
她叹了口气，走近几步。“这么晚还不睡，不怕被巡查的老师抓到？”
“宿傩找过我。”
她脚步一顿。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对不对？”我盯着她的脸，“关于我母亲的事。”
镜野绫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
她看着我，眼神第一次有些躲闪。
“你不是普通人类。”她说，“但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更多。”
“不需要？”我冷笑，“宿傩说我已经在变了。每次用‘绯眼’，我就离他更近一步。”
她终于皱眉。
“那就别再用了。”她说，“忘了他说的话。”
“不可能。”我往前走了一步，“你和五条老师都知道些什么？我母亲为什么会留下那个笔记本？”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想把我往宿舍方向推。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比想象中重。
她愣了一下。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我低声问。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苦。
“千岛。”她声音轻了些，“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对你来说只会是负担。”
“我不怕。”
她摇头，“我不是怕你承受不了，我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我心头一跳。
她抽回手，转身要走。
“等等。”我喊住她，“虎杖醒了。”
她停下脚步。
“他说他看到了‘源头’。”我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对吧？”
这次她真的停住了。
过了几秒，她才开口：“虎杖看到的，不是宿傩的记忆。”
“那是——”
“是他自己的。”
我愣住。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源头’。你有，我有，五条老师也有。宿傩只是钥匙，而你是……门。”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笑了笑，转身消失在巷子尽头。
我站在原地，寒风刮过脸颊，手心全是汗。
远处传来钟声。
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遮住了月亮。
手机震动起来。
是伏黑。
“千岛，”电话那头他语气急促，“虎杖又昏迷了。”
我握紧手机。
“这次他说了另一句话。”
“什么？”
“他说……‘她打开了’。”
我呼吸一滞。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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