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数学小测比想象中难。
丁程鑫咬着笔杆,盯着卷子上那道熟悉的函数题——正是马嘉祺早上给他讲解过的类型。
他努力回想着对方的解题思路,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余光里,马嘉祺已经放下了笔,正在检查试卷。
那从容的姿态让丁程鑫莫名有些气闷。
果然,差距就是差距。
不是一次讲解就能弥补的。
交卷后,教室里一片哀嚎。
周伟故意大声抱怨:“这次题目也太难了,肯定没人能考好。”
这话明显是说给丁程鑫听的。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不想理会。
“马嘉祺,你最后一道题答案是多少?”
学习委员凑过来问道。
马嘉祺报出一个数字,声音平静。
“果然是对的!”
学习委员佩服地说,“我就知道你这道题没问题。”
丁程鑫在心里默默对比自己的答案,发现完全不一样。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忽然觉得很闷,需要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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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丁程鑫的校服外套呼呼作响。
他靠在栏杆上,俯瞰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每当觉得压抑时,他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儿。
“果然考砸了...”
他小声嘀咕着,想起马嘉祺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推开了。
丁程鑫惊讶地回头,看见马嘉祺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丁程鑫脱口而出。
马嘉祺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过来,在距离丁程鑫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同样靠在栏杆上。
“透气。”他简短地说。
这个答案让丁程鑫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像马嘉祺这样完美的人,是不会有什么烦心事的。
两人陷入沉默。
丁程鑫又再一次偷偷打量着马嘉祺的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对方。
马嘉祺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长得好看。
“早上的题,”
马嘉祺突然开口,目光依然望着远方,“我少讲了一种情况。”
丁程鑫怔住了。
“那道题需要讨论参数的正负。”
马嘉祺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忘记告诉你了。”
所以...他是在解释为什么自己可能做错题?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丁程鑫心里蔓延。
他没想到马嘉祺会特意提起这件事,更没想到对方会承认自己的“疏忽”。
“没关系。”
丁程鑫小声说,“是我自己没理解透彻。”
马嘉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
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此刻似乎闪过一丝什么。
“下次我会讲得更仔细。”
这句话说得太过自然,以至于丁程鑫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下次?还有下次?
“你为什么...”
丁程鑫犹豫着开口,“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已久。
从捡到笔记本开始,到早上的讲题,再到午餐时的解围,马嘉祺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了“死对头”的范畴。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
风吹乱了他的额发,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疏离。
“因为你很努力。”
这个答案简单得让丁程鑫不知所措。
“就这样?”
“就这样。”
马嘉祺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远处,“努力的人值得被帮助。”
丁程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马嘉祺眼里竟然是“努力”的。
他一直以为,对方和所有人一样,认为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谢谢。”
他轻声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卷起了丁程鑫放在栏杆上的数学笔记。
纸张哗啦啦地翻动,眼看就要被风带走。
“啊!”
丁程鑫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几乎是同时,马嘉祺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在空中交错,同时按住了即将飞走的笔记本。
温热的手背相触,两人都愣住了。
丁程鑫率先抽回手,感觉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不敢看马嘉祺的眼睛,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
马嘉祺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收回手,将笔记本递还给丁程鑫。
“拿好。”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丁程鑫接过笔记本,指尖无意中擦过马嘉祺的手掌。
那一触即分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我、我先回去了。”
丁程鑫慌乱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天台,却没看到马嘉祺嘴角突然翘起弧度。
马嘉祺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动。
风依然在吹,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悸动。
丁程鑫一路跑下楼梯,直到确认马嘉祺没有跟上来,才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触碰的温度。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