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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虚伪救赎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后)傅砚礼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目光落在学校官网发布的“校园年度人物”评选公示上,江寻的名字赫然在列,附带的照片里,他眉眼温和,正耐心为同学讲解题目,一派众望所归的模样。看到这张脸,傅砚礼眼底的偏执更甚——江寻凭什么忘了?忘了念舒姐用生命护他周全,忘了他们三人曾共享的、是他此生唯一的温暖?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他没有选择私下散播谣言,那样太过零散,不足以一击即中。他要的,是在江寻最风光、最受瞩目的时刻,将他狠狠拽入深渊,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他的崩塌。而“校园年度人物”颁奖典礼,就是最好的舞台。念舒姐是他童年里最重的人,是给过他灰暗生活唯一光亮的人,江寻怎么敢把她藏起来,还对着别人露出那样温柔的神情?

为了确保效果,傅砚礼做了周密的安排。第一步,他匿名联系了校外一家以发布校园八卦闻名的公众号,用一笔不菲的报酬,让对方在颁奖典礼直播开始前半小时,发布一篇标题极具煽动性的文章——《“完美班长”江寻的光鲜背后:用亲姐姐的生命换来的人生》。文章里,他刻意模糊了江念舒救人的自愿与伟大,反而着重渲染江寻的“侥幸存活”与“刻意遗忘”,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江寻如今的优秀,是建立在姐姐的牺牲之上,甚至暗指江寻对姐姐的死心怀愧疚,却用“温柔”的面具掩盖内心的自私与冷漠。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寻正在亵渎念舒姐的牺牲,正在遗忘那个曾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姐姐。

第二步,他提前买通了学校负责颁奖典礼设备调试的工作人员,让对方在江寻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的关键时刻,突然将大屏幕的画面切换成江念舒的旧照片——那是当年他和江寻、江念舒一起在老槐树下拍的合影,照片里江念舒笑得温柔,正轻轻揉着傅砚礼的头发。紧接着,屏幕上会滚动播放他精心剪辑过的文字,将文章里最具攻击性的内容逐字呈现,同时配上一段低沉压抑的背景音乐,瞬间将现场气氛推向冰点。他要让江寻在最荣耀的时刻,直面那个他刻意回避的名字,直面他曾视为最重的人。

颁奖典礼如期举行,现场座无虚席,灯光璀璨。随着主持人念出“校园年度人物”获奖者江寻的名字,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江寻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舞台。就在快要到他发表获奖感言时,突然想起上台前,工作人员曾匆匆跑过说操控台设备似乎出了点小故障,让他稍作等待。出于担心,也或许是冥冥中的预感,江寻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快步走向舞台侧面的操控台。

刚靠近,他就看到操控台的电脑屏幕上,正停留在那张他、傅砚礼和姐姐的合影上,旁边还躺着一个未执行的播放脚本,里面全是对他和姐姐的恶意揣测与抹黑。江寻的心脏骤然一紧,指尖冰凉,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而策划者,除了傅砚礼,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推开正在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双手快速在键盘上敲击,将那张合影删除,又立刻清空了播放脚本,同时关闭了大屏幕与操控台的连接。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快得让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反应不过来。等傅砚礼在台下满怀期待地等着看江寻崩溃的模样时,却发现大屏幕依旧停留在颁奖典礼的背景画面上,江寻站在台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傅砚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紧攥住拳头,指节泛白,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江寻竟然发现了!他怎么会发现?

第三步的后手,本是让几个与江寻有摩擦的学生在现场起哄,可此刻大屏幕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那篇公众号文章虽然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讨论,但没有现场画面的加持,影响力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撼动江寻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几个被煽动的学生见状,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悻悻地坐在座位上。

江寻稳定了一下情绪,拿起话筒,声音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清晰有力:“感谢大家的认可,这份荣誉不仅属于我,也属于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更属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用温柔照亮过我的童年,用爱教会我成长,我从未忘记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她。”他没有多说,却字字铿锵,既回应了暗中的恶意,也表达了对姐姐的思念。

台下的傅砚礼看着台上从容应对的江寻,眼底的疯狂与偏执几乎要溢出来。计划被打乱,可他心中的执念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浓烈。他死死盯着江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江寻,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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