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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旧案疑云玉兰花

暗粉嫁衣谋

萧彻平定边境、擒回韦承业余党班师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苏清鸢立在侯府门前,看着远处烟尘滚滚中那抹熟悉的银甲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可当萧彻翻身下马,眉宇间那抹未散的沉郁落入她眼底时,苏清鸢便知,他心中的巨石仍未落地——萧家十年旧案,始终是他心口的一根刺。

庆功宴后,侯府归于静谧。萧彻坐在书房,指尖摩挲着一本泛黄的旧册,那是他父亲生前的手记。苏清鸢端着参汤进来,见他神色凝重,便轻声道:“韦承业已伏法,韦氏余党尽数肃清,朝堂局势稳固,你也该松口气了。”

萧彻抬眸,眼底映着烛火,满是怅然:“朝堂虽稳,可我父亲的冤屈未雪,萧家的污名未洗。十年前,父亲被指通敌叛国,若非先帝念及旧情,萧家早已满门抄斩。我总觉得,此事与韦氏脱不了干系,可始终找不到确凿证据。”

苏清鸢将参汤放在他手边,目光落在书桌角落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上。箱子铜锁已生薄锈,刻着的“靖侯府”三字却依旧清晰。“这箱子是你父亲留下的?”她问道。

“是。”萧彻点头,“里面是父亲的一些旧物,我曾想过打开查看,却始终找不到钥匙,久而久之便搁置了。”

苏清鸢指尖划过铜锁,心中一动:“或许线索,就在这箱子里。”她转身吩咐青禾取来一套细巧的开锁工具,凭着幼时跟着宫中工匠学的粗浅技艺,指尖轻转,不过片刻,便听“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箱子里铺着一层褪色的锦缎,整齐叠放着几本账册、一叠书信,还有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匣子。苏清鸢先拿起书信,大多是父亲与朝中同僚的往来,多为寒暄应酬,并无异常。直到翻到最后一封,信纸泛黄发脆,字迹却遒劲有力,落款处没有署名,只画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

“韦氏欲夺兵权,构陷之计已备,东宫玉印为证,望君早做防备。”短短二十一字,如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

萧彻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东宫玉印?十年前的东宫,正是如今皇上的居所。韦氏当年只是贵妃,竟敢觊觎兵权,还想构陷我父!”

苏清鸢打开那个油纸小匣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块残破的玉牌。玉牌质地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上面刻着“镇国”二字,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这是镇国将军府的信物!”萧彻一眼认出,“十年前,镇国将军府与萧家一同被指通敌叛国,一夜之间满门抄斩,卷宗却被销毁大半,此事一直疑点重重。”

苏清鸢心中豁然开朗:“若两家都是被韦氏构陷,那受益最大的便是她。只是仅凭这半块玉牌和一封匿名信,还不足以洗刷冤屈。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还要查清这‘玉兰花’暗记的主人——能提前给你父亲通风报信,必定是当年朝中知晓内情之人。”

次日一早,苏清鸢便让青禾暗中追查十年前镇国将军府被抄的卷宗,以及父亲出事前的行踪。萧彻则借着上朝之机,向皇上请旨查阅当年的旧案存档,却被告知核心卷宗早已遗失,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

“看来有人故意销毁证据。”萧彻回府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当年主审萧家旧案的御史大夫李嵩,是韦氏的姑父。韦氏倒台后,李嵩被削职流放边疆,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苏清鸢沉吟道:“李嵩远在边疆,一时半会儿难以查证。不如先查‘玉兰花’暗记——当年朝中,谁的府邸或信物上有玉兰花标记?”

三日后,青禾带回了查到的消息,神色凝重:“夫人,查到了。十年前,礼部尚书沈修远的府邸,后花园种满了玉兰花,他的私章上也刻着玉兰花纹。更巧的是,沈尚书在萧家旧案发生后不久,便突发恶疾去世,死因蹊跷。”

“沈修远……”萧彻喃喃自语,“我记得此人,为官清廉,与我父素有往来。他的死,恐怕并非意外。”

“还有一件事。”青禾继续说道,“前任靖侯出事前一个月,曾与镇国将军在城外栖霞寺见过三次面。我们去栖霞寺打探,老方丈说,两位大人每次见面都闭门密谈,还留下一个匣子,托付方丈保管,说等‘风波平息’后再取。可后来方丈圆寂,匣子也不知所踪。”

线索似乎指向了栖霞寺。当晚,苏清鸢与萧彻乔装成普通香客,前往栖霞寺。现任方丈了尘法师是老方丈的弟子,听闻两人来意,沉吟片刻道:“家师圆寂前,曾托付一位俗家弟子保管一个紫檀木匣,说要转交靖侯后人。只是那位俗家弟子,十年前便离开了栖霞寺,只留下一个名字,叫‘墨尘’。”

“墨尘……”苏清鸢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上,“法师可知他的去向?”

了尘法师摇了摇头:“不知。只记得他当年面色有疤,像是受过重伤,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流。”

两人无功而返,刚回到侯府,门房便送来一张字条,字迹苍劲,只写着一句话:“欲知墨尘下落,子时,城南废园。”没有署名,没有落款,透着一股神秘。

“怕是个圈套。”青禾忧心忡忡,“如今萧家旧案牵动人心,难免有奸人想趁机作乱。”

萧彻握住苏清鸢的手,眼神坚定:“不管是圈套还是机会,我们都必须去。这是洗刷家族冤屈的关键。”

子时一到,两人带着暗卫,悄然前往城南废园。废园早已荒芜,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月光透过枯枝,投下斑驳的黑影,透着几分阴森。

“萧侯爷,苏夫人,别来无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那人穿着灰色长袍,身形佝偻,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你是谁?墨尘在哪里?”萧彻沉声问道。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沧桑:“我就是墨尘。当年老方丈托付的匣子,一直在我手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扔给萧彻,“这里面,是当年你父亲和镇国将军搜集的韦氏通敌证据。只是当年事起仓促,来不及呈给皇上,两家便已蒙冤。”

萧彻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账册和几封密信。账册上详细记录着韦氏暗中勾结外敌、转移军饷的流水,每一笔都有韦氏党羽的签名画押;密信则是韦氏与李嵩的往来,字里行间皆是构陷萧家与镇国将军府的阴谋。

“真相……竟然是这样。”萧彻眼眶发红,十年的冤屈,终于有了昭雪的希望。

墨尘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我本是镇国将军府的护卫,当年将军府被抄,我侥幸逃脱,却被韦氏的人追杀,毁了容貌。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证据交给你们,为将军和靖侯洗刷冤屈。”

就在这时,废园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墨尘脸色一变:“不好!是李嵩的人!他怎么会来?”

萧彻瞬间反应过来:“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李嵩在边疆听到风声,竟偷偷潜回了京城!”

话音未落,一群黑衣人已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嵩。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阴狠的笑:“萧彻,苏清鸢,没想到吧?当年的事,绝不能让你们翻案!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黑衣人蜂拥而上,暗卫们立刻迎了上去。刀光剑影,月光下,一场生死搏斗骤然展开。李嵩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萧彻手中的木匣。他亲自挥刀冲来,刀风凌厉,直逼萧彻面门。

萧彻将木匣交给苏清鸢,让暗卫护着她退到安全处,自己则提枪迎上李嵩。两人你来我往,枪刀相撞,火花四溅。萧彻的枪法出神入化,李嵩渐渐体力不支,露出破绽。

“李嵩,你构陷忠良,罪该万死!”萧彻大喝一声,长枪直刺李嵩胸膛。李嵩躲闪不及,被一枪刺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剩下的那些黑衣人眼见首领已然殒命,顿时乱作一团,惊恐万分。他们深知大势已去,再无胜算可言,于是纷纷四散逃窜,妄图逃离现场,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并不如意。因为早在这些黑衣人来袭之前,暗中就有一队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暗卫埋伏在此。这些暗卫犹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四周,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当黑衣人开始逃窜时,暗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鬼魅般穿梭于黑暗之中,以风驰电掣之势对黑衣人展开了追捕。每一个暗卫都身经百战,技艺高超,面对这些落荒而逃的黑衣人,他们毫不费力地将其一一擒获。

一时间,场面上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最终以暗卫们的完胜而告终。

废园的风波平息,月光重新洒满大地。萧彻走到苏清鸢身边,接过木匣,紧紧握住她的手:“鸢鸢,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父亲的冤屈,恐怕永远都无法昭雪。”

苏清鸢回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我们是夫妻,理应共同面对。等明日,我们便将证据呈给皇上,让萧家和镇国将军府的冤屈,大白于天下。”

萧彻点头,眼底的沉郁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坚定。他知道,洗刷冤屈的路或许还有阻碍,但只要有苏清鸢在身边,他便无所畏惧。而那些隐藏在旧案背后的残余势力,他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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