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铃声划破盛夏的蝉鸣,林一走出考场时,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黎笙早已在香樟树下等候,白色裙摆被风拂起,像一朵悬停的云。两人并肩走回黄阿姨家,路上没多谈考题,只静静享受着三年紧绷后的松弛。
晚饭时白宇带来了庆祝的蛋糕,黄阿姨的饭菜摆满了餐桌。酒足饭饱后,白宇主动提出送黎笙回家,林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头收拾碗筷时,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宇攥着衣角,沉默了半条街才开口:“黎笙,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他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却格外坚定,“我喜欢林一,从她搬到隔壁、怯生生躲在黄阿姨身后那天起,就喜欢了。”
黎笙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白宇的耳尖泛红,却没回避她的视线:“这些年看着她扛过那么多事,我总想把她护得再好些。高考结束了,我想正式跟她表白,想请你帮我准备个惊喜,算是……给她的成年礼,也给我的心意一个交代。”
黎笙愣住了,随即想起林一偶尔提起白宇时的依赖与感激。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我帮你。”她知道白宇的真心,也愿意帮林一接住这份沉甸甸的温柔。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成了秘密同盟。白宇翻出林一从小到大的照片,有黄阿姨帮忙拍的、有学校活动的留影,甚至还有他偷偷存下的、林一认真刷题时的侧影;黎笙则负责挑选场地、准备装饰,选在两人常去的江边公园,那里有林一最喜欢的晚霞。他们一起制作回忆相册,白宇在每张照片下写下细碎的注解:“这是你第一次帮黄阿姨看店,算错钱还红了脸”“运动会你跑八百米,拼到最后一圈还在笑”;黎笙则悄悄打听林一的喜好,准备了她最爱的向日葵和手写情书。
开学前一周的傍晚,白宇借着“庆祝考上A大”的由头,将林一约到江边。夕阳正浓,江面泛着金辉,公园的长椅周围摆满了向日葵,相册就放在中间。白宇站在晚霞里,手里攥着那张写了又改的情书,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一,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的目光就很难从你身上移开。你坚强、善良,像小太阳一样,就算经历过黑暗也不放弃发光。我想照顾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是想和你并肩走一辈子的那种。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林一看着满院的向日葵,翻着相册里的旧时光,眼眶瞬间热了。她知道白宇的好,知道这些年他的默默守护。犹豫了几秒,她抬头对上白宇紧张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白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光。黎笙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既有祝福,也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