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马嘉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边缘已经卷曲，画面是他与一个小女孩的合影，背景是樱花树。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滴答的挂钟声衬托出他的疲惫。他靠在墙上闭眼，脑海中闪过苏挽说“你到底是谁”时的眼神。

护士经过，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照片：“马先生，您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了。”

他睁开眼，看着ICU的门，喉咙发紧。

出租屋内，苏挽坐在床边，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匿名短信自动刷新：“你真的以为你是唯一的那个？”

她的手指颤抖，反复放大照片中女人的裙子细节，与林芷瑶闺蜜社交平台照片对比。窗外霓虹灯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她突然起身翻找抽屉，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是马嘉祺送的樱花胸针、电影票根、演唱会门票。

一件件物品被扔在地上，最后只剩那张初吻时的合照。手机震动，马嘉祺发来消息：“给我点时间。”

她盯着屏幕，眼泪砸在照片上，模糊了两人的笑容。

清晨的校园咖啡馆，雾气弥漫，玻璃窗蒙着水汽。苏挽端着拿铁坐下，正要打开笔记本电脑，林芷瑶抱着书走来。

“可以拼桌吗？我快迟到了。”她微笑着坐下，白大褂口袋露出相机一角。

苏挽点头，注意到她指甲上的樱花贴纸。

“听说嘉祺昨晚又去ICU了？”林芷瑶搅拌着咖啡。

苏挽没说话。

“其实……”她压低声音，“他父母早有安排的。你知道吗？”

苏挽的杯子顿了一下。

“听说他们家准备让他和国外那位联姻……”林芷瑶继续道，“不过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他。”

马嘉祺冲进咖啡馆时，正好看见林芷瑶在说话。他径直走到桌前，脸色阴沉：“你在说什么？”

苏挽抬头看他，发现他锁骨处的疤痕格外明显。

“我只是提醒她珍惜你。”林芷瑶微笑。

“你到底想怎样？”马嘉祺声音陡然提高。周围学生纷纷侧目。

苏挽站起身：“我们谈谈。”

两人走到窗边，晨雾未散，梧桐絮飘落。

“那张照片……”苏挽开口。

“我说过那是假的！”他打断。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他沉默。

“你知道吗？”她低声说，“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真相。”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纸袋，栗子蛋糕的香味混着窗外的雾气。

苏挽深吸一口气：“我们……保持距离吧。”

马嘉祺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林芷瑶假装惊讶地看向两人。

“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她转身离开。

手机震动，又是那条匿名短信：“你永远不可能走进他的世界。”

马嘉祺冲出咖啡馆，却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梧桐道尽头。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竟是童年时与林芷瑶的合影。背景里，林芷瑶站在樱花树下，戴着同样的樱花项链。

梧桐絮落在马嘉祺的肩头，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他站在咖啡馆门口，手里的纸袋被捏得变了形。栗子蛋糕的甜腻混着晨雾钻进鼻腔，让他想起第一次带苏挽去蛋糕店时，她踮脚挑选的样子。

林芷瑶收拾书本的声音打破沉默。她起身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洇出奇怪的形状。

"哎呀。"她轻声说，抽了纸巾擦拭，"嘉祺，你该去看看你妈妈了。"

马嘉祺没动。他的视线还停在梧桐道尽头，仿佛只要站得够久，那个背影就会转回来。林芷瑶拍拍他的肩膀，指尖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凉意。

出租屋里，苏挽正把铁盒塞回抽屉最深处。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盯着屏幕亮起的光，直到指纹锁发出"咔哒"的声响。

"我忘带钥匙了。"门外传来声音。

是室友。苏挽起身开门，看见对方怀里抱着文件袋："这是你的快递。"

她接过时愣住——寄件人是匿名。拆开后是一沓照片，全是马嘉祺与不同女人的合照。最新一张是他扶着醉醺醺的林芷瑶走出酒吧的画面。

窗外突然响起救护车鸣笛，刺耳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苏挽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它们和那张童年合影有着相同的泛黄质地。

医院走廊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马嘉祺冲进ICU病房，监护仪的滴答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母亲的手搭在他掌心，比往常更凉。

"病人出现了室性早搏。"护士说。

他低头看着病床上的人，喉咙发紧。床头柜摆着母亲最爱的樱花胸针，和他在苏挽抽屉里见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夜色降临时，马嘉祺站在公寓楼下。203的灯一直亮着，窗帘缝隙透出暖黄的光。他数着心跳，直到那盏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他看见阳台闪过一道红光。是烟头？还是相机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