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拐角,楼梯间的感应灯坏了,我摸着黑往上爬。后脑勺还在疼,刚才和陆子轩拉扯时磕得不轻。手机攥在手里,那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小心身边人。”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楼梯尽头的门牌。307,招生办办公室。门缝里透出一缕昏黄的光。
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教授坐在办公桌后面,台灯照着他佝偻的背影。桌上堆着举报信,最上面那封写着“关于苏明月舞弊行为的实名举报”。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
我没动。
“当年的事……”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想告诉你真相。”
我盯着他,手指攥紧了手机。刚才陆子轩抢我手机时,差点摔了它。现在屏幕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
“你说陆子轩调换了我的志愿表。”我开口,“但你没告诉我,为什么。”
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他抽出几张泛黄的纸,摊在桌上。
“这是你的原始志愿表。”他指着一张复印件,“你看,第一志愿是汉语言文学,第二志愿是新闻传播学,第三志愿是……”
“这些我都记得。”我打断他,“但后来变成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工作。”
“是他改的。”陈教授的声音更低了,“那天下午,我亲眼看见他进办公室,把你的志愿表换了。”
我呼吸一滞。
“你知道我当时在哪儿吗?”我问,“我在服装厂加班到凌晨三点,就为了凑够学费买资料。而他在学校里,悄无声息地改了我的人生。”
陈教授没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发抖,“为什么一直瞒着?”
他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袋边缘。
“因为……”他顿了顿,“我不想毁了学校。”
我愣住了。
“苏明月父亲是省里的领导,当年这事一旦曝光,学校要承担连带责任。我……我们选择了内部处理。”
“所以你就让我继续蒙在鼓里?”我怒吼,“让我以为自己是自愿选的专业,以为陆子轩真的是为了赎罪才跟我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摇头,“我只是……我以为这样对你最好。”
“最好?”我冷笑,“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抱着高烧的孩子跑遍诊所?知不知道我连毕业论文都是在医院走廊写的?”
陈教授的眼眶红了。
“我知道。”他说,“我都知道。每次看见你抱着孩子来上课,我都觉得愧疚……可我已经老了,能做的太少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凉。
曾经我以为只有陆子轩背叛了我。
现在发现,这个世界早已千疮百孔。
“还有谁?”我问,“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陈教授迟疑了一下。
“当年有个学生……也发现了火漆印不对劲。”他说,“但她后来转学了,联系不上。”
“谁?”我追问。
“她叫……林婉清。”
我一怔。
“你是说……另一个我?”
“对。”他点头,“她是你志愿表上的第二人选。原本该上这所大学的人是她。”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陈教授摇头,“她转去市师范学院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匿名短信……”我喃喃,“会不会是她?”
陈教授没回答。
手机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当年火漆印是假的,但有人比你知道得更早。】
我盯着这条短信,想起刚才陈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手里捏着的材料,会不会和这条短信有关?
“陆老师。”我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一直隐瞒陈教授找过你的事?”
他愣了一下,喉结滚动:“什么……”
“别装了。”我打断他,“陈教授说你主动去找他,说是为了赎罪要帮我改志愿。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后退半步撞到树干。几片枯叶簌簌落下,在我们之间打着旋儿。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我往前一步,“除了志愿表,是不是连我当年能进服装厂工作,都是你安排的?”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想起什么,手心沁出冷汗:
“那天晚上你说‘我爸欠了苏家的钱’,是真的吗?还是为了让我相信你是在赎罪……”
话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陈教授的来电。
“林婉清,”接通后他语气急促,“你千万别相信陆子轩说的话。当年……”
没等他说完,陆子轩猛地扑过来抢我手机。我慌乱中往后躲,后脑勺重重磕在栏杆上。
“你疯了吗?”我怒吼。
他喘着粗气,眼神涣散:“有些真相,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摸着后脑勺的肿包,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消失了,夜色慢慢笼罩下来。
陈教授在电话里说:“你现在能来趟办公室吗?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我抬头看向三楼那扇窗户,陈教授已经不在窗前了。
“好,我马上来。”
夜风卷起落叶,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是什么真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风暴,远没有结束。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陈教授正坐在桌前。他看见我进来,站起身,给我倒了杯水。
“谢谢。”我说。
他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
“这是当年的调查报告。”他说,“我本该早点给你的。”
我接过,翻开第一页。
“火漆印伪造痕迹明显。”我念道,“陆子轩承认自己受苏家指使……”
“等等。”我停住,“这份报告怎么会有?不是说证据不足吗?”
“是当年那个学生留下的。”陈教授说,“她拍了照片,写了记录,交给我保管。”
“她是谁?”我问。
“她叫林婉清。”他说,“就是原本该上这所大学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
“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他摇头,“她转学后就联系不上了。但我一直保留着这些资料,想着有一天能用上。”
我沉默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当年我不该沉默。我以为保住了学校声誉,却害了你。”
我没说话。
“现在你可以把这些交给纪委。”他说,“他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点点头,收起资料。
“谢谢您。”我说,“虽然晚了点,但至少……还不算太迟。”
他苦笑:“是啊,还不算太迟。”
我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叫住我。
“婉清。”他说,“你还记得大一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我回头。
“我说,知识分子要有脊梁。”他看着我,“可我自己……却没能做到。”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老了许多。
“没关系。”我说,“现在你做到了。”
走出办公室,我深吸一口气。
夜风很凉,但空气很清新。
我站在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
灯火通明,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
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当年火漆印是假的,但有人比你知道得更早。】
我盯着这条短信,想起刚才陈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手里捏着的材料,会不会和这条短信有关?
“你是谁?”我回了一条信息。
等待回复。
没有。
我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教学楼顶层某扇窗户突然熄灭,仿佛有人一直在看着这一切。
[未完待续]我站在校门口,夜风卷起落叶,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是什么真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风暴,远没有结束。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陈教授正坐在桌前。他看见我进来,站起身,给我倒了杯水。
“谢谢。”我说。
他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
“这是当年的调查报告。”他说,“我本该早点给你的。”
我接过,翻开第一页。
“火漆印伪造痕迹明显。”我念道,“陆子轩承认自己受苏家指使……”
“等等。”我停住,“这份报告怎么会有?不是说证据不足吗?”
“是当年那个学生留下的。”陈教授说,“她拍了照片,写了记录,交给我保管。”
“她是谁?”我问。
“她叫林婉清。”他说,“就是原本该上这所大学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
“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他摇头,“她转学后就联系不上了。但我一直保留着这些资料,想着有一天能用上。”
我沉默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当年我不该沉默。我以为保住了学校声誉,却害了你。”
我没说话。
“现在你可以把这些交给纪委。”他说,“他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点点头,收起资料。
“谢谢您。”我说,“虽然晚了点,但至少……还不算太迟。”
他苦笑:“是啊,还不算太迟。”
我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叫住我。
“婉清。”他说,“你还记得大一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我回头。
“我说,知识分子要有脊梁。”他看着我,“可我自己……却没能做到。”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老了许多。
“没关系。”我说,“现在你做到了。”
走出办公室,我深吸一口气。
夜风很凉,但空气很清新。
我站在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
灯火通明,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
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当年火漆印是假的,但有人比你知道得更早。】
我盯着这条短信,想起刚才陈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手里捏着的材料,会不会和这条短信有关?
“你是谁?”我回了一条信息。
等待回复。
没有。
我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教学楼顶层某扇窗户突然熄灭,仿佛有人一直在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