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公安局档案室的门,青铜令牌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比刚才感应林慧案时还要强烈几分,像是在呼应着某个深埋的、更沉重的冤屈。万狂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未翻阅的卷宗,最终定格在最角落的一个铁盒上——铁盒上落满灰尘,标注着“2015·银行运钞车劫案”,旁边用红笔写着“悬案”二字。
他走过去,指尖刚触碰到铁盒,令牌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红光穿透铁盒,将里面的卷宗映照得透亮。李锐连忙上前帮忙打开铁盒,里面的卷宗已经有些受潮,首页的现场照片触目惊心:一辆被炸毁的运钞车侧翻在城郊公路旁,车身布满弹孔,地面的血迹混着雨水凝固成暗褐色,三名押运员倒在车旁,早已没了气息,车后箱的三百万现金不翼而飞。
“这案子我有印象。”李锐看着卷宗,眉头紧锁,“2015年9月17日,滨海市商业银行的运钞车在送款途中被劫,三名押运员全部遇害,现金至今下落不明。当时排查了上千人,只找到一枚模糊的弹壳,后来锁定了一个叫陈虎的惯犯,可他在案发后第二天就‘意外’坠楼身亡,案子也就断了线索。”
万狂翻开卷宗,令牌的红光渗入纸页,破碎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暴雨夜的公路、蒙面人的黑色面罩、冰冷的枪口、押运员临死前的怒吼、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远处观望,嘴角勾起阴狠的笑……这些画面比林慧案的更为清晰,显然那冤魂的执念已经深到极致。
“陈虎不是真凶。”万狂的声音沉得像铁,“他只是个替死鬼。”
红光流转间,真相逐渐清晰:当年的劫案主谋是如今的滨海市商会会长高天雄。他年轻时靠走私发家,后来洗白转型,却一直觊觎着银行的现金流。他买通了运钞车的调度员,得知了送款路线和时间,又雇佣了陈虎等三名亡命徒实施抢劫。得手后,他为了灭口,不仅杀了陈虎,还伪装成意外坠楼,甚至连那名调度员也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处理掉,尸体沉入了城郊的水库。
这八年来,高天雄靠着抢来的三百万作为原始资本,不断扩张商业版图,成为了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会会长,还多次以“慈善家”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而三名押运员和陈虎、调度员的冤魂,却被困在案发现场和水库底,怨气日积月累,凝聚成了“煞灵”——这种邪祟由多条冤魂交织而成,力量极强,一旦爆发,会让整个区域陷入混乱,甚至引发连环意外。
“现在就去商会。”万狂合上卷宗,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能感觉到,那股煞灵的力量已经濒临爆发,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会有无辜者遭殃。
高天雄的商会总部设在一栋复古风格的别墅里,门口站着四名黑衣保镖,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看到万狂和李锐进来,保镖立刻上前阻拦:“高会长正在会见重要客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让开。”万狂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令牌的红光在掌心一闪,四名保镖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他径直走进别墅大厅,高天雄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对面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显然是在进行某种交易。看到万狂和李锐闯进来,高天雄的脸色微变,却依旧强装镇定:“李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带着人闯我的地方,是想公报私仇?”
“高天雄,2015年9月17日,城郊公路运钞车劫案,你还记得吗?”万狂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刀,直刺他的心底。
高天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洒了出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运钞车劫案?那是多少年的老案子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万狂嗤笑一声,抬手一挥,红光闪过,大厅的墙壁上瞬间出现了当年的案发现场视频、高天雄与陈虎的交易记录、雇佣杀手灭口的转账凭证,甚至还有他当年藏现金的仓库地址——这些都是令牌从他的记忆深处和隐藏的证据中提取出来的,铁证如山。
那些与高天雄交易的男人看到这些画面,脸色骤变,纷纷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李锐带来的警察拦住。高天雄的脸色彻底惨白,他猛地从沙发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万狂:“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送你上路!”
他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射向万狂,却在半空中被红光挡住,瞬间弹飞出去,打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弹孔。
“就凭你?”万狂眼神一沉,指尖微微一动,高天雄手里的手枪就飞到了空中,被红光碾碎。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恐惧。
“你以为杀了陈虎和调度员,就能掩盖真相?”万狂的声音冰冷刺骨,“那三名押运员,他们有家庭,有孩子,却被你无辜杀害;陈虎虽然是惯犯,却也不该成为你的替死鬼;还有那个调度员,你承诺给他好处,最后却杀人灭口……这些年,他们的冤魂一直缠着你,你午夜梦回时,就没有听到过他们的哀嚎吗?”
高天雄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确实这八年来一直被噩梦缠身,梦见那些死去的人来找他索命,让他不得安宁。
万狂抬手按住高天雄的头顶,令牌的红光源源不断地涌入。高天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当年的血腥画面:押运员倒下时的眼神、陈虎坠楼时的绝望、调度员被推入水库时的挣扎……这些画面一遍遍地在他脑海里回放,让他感受到了那些死者的痛苦和冤屈,比死亡更甚。
与此同时,城郊公路和水库的方向,五道浓郁的怨气冲天而起,化作五道淡淡的白光,朝着别墅的方向飞来——那是三名押运员、陈虎和调度员的冤魂。他们感受到了凶手的忏悔,也看到了证据的曝光,终于得以解脱。
白光在大厅里盘旋一圈,朝着万狂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青铜令牌的震颤渐渐平息,红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把他带走。”万狂收回手,对李锐说道。
警察立刻上前,给高天雄戴上手铐,押了下去。那些与高天雄交易的男人,也被警察一并带走调查。
万狂走出别墅,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怨气又消散了许多,那些沉冤多年的冤魂,终于得以安息。
李锐跟在他身后,感慨道:“万先生,又一桩悬案告破了。要是没有你,这些真相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揭开。”
万狂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掌心的青铜令牌。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还有更多的冤魂在等待救赎,更多的罪恶在等待清算。比如那个失踪的女大学生,她的冤屈还未昭雪,她的家人还在苦苦等待。
他抬头看向远方,眼神坚定。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无论真相有多么隐蔽,他都会一直走下去。因为他是万狂,是镇魔司的镇灵使,是人间正义的守护者。
那些沉冤多年的案子,那些遗憾的过往,终将在他的手中,得到一个迟到却公正的结局。而他的脚步,也永远不会停下,直到人间再无隐恶,直到正义洒满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