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1章结尾“你看着他眼底的松动，咧嘴笑了笑”）
作者小说而
刚跨出汉兴道场的朱红大门，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身后追了上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焚规！龙师兄！你们等一下！”
任善气喘吁吁地拦在台阶下，怀里的《德仙经》被他攥得皱巴巴的，边角都翻了卷。他额角渗着汗，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里满是执拗，死死盯着你和龙持衡：“你们不能就这么下山！掌令是道场的长辈，张仙师更是青云宗的贵客，先生只是一时被你说动，你们怎能当真去查他们？这是违背仙门尊卑，要闯大祸的！”
你脚步一顿，低头瞥了眼他怀里那本快被揉烂的经书，突然“哈——”地一声大笑出来。
那笑声又亮又野，像山涧里奔涌的急流，撞得道场门口的石狮子都似在嗡嗡作响，连盘旋在半空的火灵凤凰都低鸣了一声，像是在附和你的畅快。你笑了好一会儿，腰都弯了下去，手指着任善，几乎是笑出了眼泪：“任善，你可真是个活宝！我没听错吧？违背仙门尊卑？闯大祸？”
你直起身，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湿意，笑声却没停，反而更响了，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在轻轻摇晃：“掌令勾结外人，害死同门师兄；张仙师强征赋税，逼得凡人易子而食——这些祸事比天还大，你看不见！我们要去查案昭雪、护佑凡人，你倒说我们闯大祸？”
任善被你笑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攥着经书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梗着脖子反驳：“那是他们命该如此！仙门有仙门的规矩，凡人有凡人的命数，先生说了，要以仁德容人，不能轻易动武！你这样冲动行事，得罪了青云宗，到时候整个汉兴道场都要跟着遭殃，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命该如此？”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裹着浓浓的讥讽，连远处山林里的飞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任善，你读了这么久的《德仙经》，是不是把脑子都读傻了？命该如此就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欺负？命该如此就能让败类逍遥法外？”
你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任善“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你盯着他的眼睛，笑声骤然收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嘲弄：“我问你，要是今天我带着人闯进你家，把你爹娘按在地上打一顿，抢光你家的粮食，烧了你的房子，你是不是还要跪在地上，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给我端茶倒水，说‘仙师打得好，是我家不够仁德，命该如此’？”
“你、你胡搅蛮缠！”任善疼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先生说的是‘友朋之欺’，是‘君子之争’，不是你这种蛮横的暴力！”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嗤笑一声，猛地甩开他的手，任善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怀里的《德仙经》“哗啦”一声掉在台阶上，书页散了一地。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嘲弄：“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没落在你自己头上，别人的苦难就都是‘命该如此’？是不是只要打着‘仁德’的幌子，再龌龊的事都能被原谅？”
你弯腰捡起地上的经书，指尖重重按在“以德服人”四个篆字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里满是寒意：“你这书读得真通透啊！通透到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我告诉你，任善，‘以德服人’是对好人说的，对那些披着仙师外皮的豺狼，只能用刀说话！”
你把经书狠狠砸回他怀里，力道之大让任善踉跄着接住，差点摔坐在地上。“等哪天张启年的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把你家的粮抢得一粒不剩，你就知道你信奉的‘仁德’，到底是多么可笑的屁话了！”你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悲凉。
龙持衡上前拉了你一把，眉头微蹙，显然是觉得没必要跟任善过多纠缠。他转身对着任善，周身散出淡淡的筑基期灵气，压得任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沉声道：“先生已有明令，此事无需你插手。让开。”
任善脸色惨白，看着龙持衡冷硬的侧脸，又看了看你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被龙持衡身上的气势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怀里的经书，眼睁睁看着你们转身走向火灵凤凰。
你翻身跃上凤凰背，低头看着台阶下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裹在风里，清晰地传到任善耳中：“这种人，早晚被他那愚蠢的‘仁德’害死！”
龙持衡也跃上凤凰背，指尖在剑鞘上顿了顿，没有反驳，只是抬手拍了拍凤凰的脖颈。火灵凤凰发出一声嘹亮的尖鸣，振翅而起，金红色的火焰掠过山尖，带着你们朝着黑石村的方向飞去。
任善站在原地，看着凤凰渐渐远去的身影，怀里的《德仙经》被他攥得更紧了，眼底满是又急又怒的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
风裹着山野的冷意灌进衣领，你低头摸了摸怀里师兄留下的血书，指尖传来布料粗糙的触感，还有那早已干涸的血迹带来的沉重。你抬头望向远方，云层之下，黑石村的轮廓隐约可见，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眼底只剩下坚定的冷光。
要反的，不止是仙门里那些欺压凡人的败类，还有这些刻在骨子里、不分是非的“愚善”。这条路注定不会好走，但你不怕——重生一次，你早已没了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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