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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君心难测

第二季清平乐

福宁殿的夜,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赵祯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梁怀吉适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

“官家,今日御花园之事,奴才……奴才斗胆禀报。”梁怀吉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他深知此事关乎公主名节与皇家颜面,若不禀报,日后恐生祸端。

赵祯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何事?”

“今日午后,公主在御花园偶遇曹评公子,两人相谈甚欢,曹公子还为公主吹奏笛曲,并将随身玉笛赠予公主。”梁怀吉低头禀报,语气恭敬,“奴才见公主对曹公子似有好感,心中担忧,故向官家如实禀报。”

赵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御案上,茶水溅出,浸湿了案上的奏折。“曹评?”他咬牙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好一个曹家子弟,竟敢在宫中与公主如此亲近!”

他想起曹皇后的沉稳睿智,想起曹家在军中的势力,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曹家世代将门,手握兵权,若再与皇室联姻,强强联合,恐会威胁到皇权稳定。当年他力排众议立曹丹姝为后,已是对曹家的妥协,如今绝不能让徽柔再嫁给曹评,让曹家势力进一步膨胀。

“传朕旨意,即日起,非宫宴大典,外臣不得随意入宫,尤其是曹评,若无朕的特许,严禁踏入宫门半步!”赵祯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怀吉心中一惊,连忙躬身领旨:“奴才遵旨。”他知道,官家此举,是要斩断公主与曹评的联系,心中不禁为徽柔感到惋惜。

次日清晨,旨意传遍宫中,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曹皇后得知消息后,心中了然,却并未入宫争辩。她深知赵祯的顾虑,也明白曹家的势力确实让他有所忌惮。她只能在心中叹息,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与徽柔的一段情愫,竟会引发官家如此强烈的反应。

徽柔得知旨意后,如遭雷击,手中的玉笛“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失声痛哭,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我只是喜欢曹大哥,我有错吗?”

苗心禾连忙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心疼:“傻孩子,别哭了。官家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宋好。你是大宋的公主,你的婚事,从来都身不由己。”

“为了我好?”徽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若是为了我好,为何要拆散我与曹大哥?难道我就只能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

梁怀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断笛,心中满是愧疚:“公主,都是奴才不好,不该将此事禀报给官家。”

“不怪你。”徽柔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就算你不禀报,父皇早晚也会知道。他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他只关心他的皇权,他的江山!”

这话恰好被前来探望的赵祯听到,他脸色铁青,推门而入:“徽柔!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徽柔看到赵祯,眼中满是怨恨:“我在说什么?我说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爱你的江山,你的皇权!你当年答应我,要让我成为大宋最快乐的姑娘,可你现在却连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要剥夺!”

赵祯心中一痛,看着女儿满是泪痕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徽柔,父皇知道你委屈。但你是大宋的公主,你的婚事关乎着家国社稷,不能任性。曹评是曹家子弟,曹家势力庞大,若你嫁给她,恐会引发朝野动荡,危及大宋安危。父皇也是为了你,为了大宋,才不得不这样做。”

“我不管什么家国社稷,什么朝野动荡!”徽柔哭喊着,“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父皇,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吗?”

赵祯看着女儿固执的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无奈。他知道,自己亏欠徽柔太多,可身为帝王,他必须以大局为重。“此事没得商量!”他语气坚定,转身离去,留下徽柔在殿中失声痛哭。

苗心禾看着赵祯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痛哭不止的女儿,心中满是苦涩。她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徽柔的任性与固执,赵祯的顾虑与无奈,还有曹家的势力,都将让这场感情纠葛变得更加复杂。

而此时的曹评,得知旨意后,心中满是失落与不甘。他知道,自己与徽柔的这段感情,恐怕真的要就此终结。但他并不甘心,他决定冒险入宫,向赵祯求情,希望能得到他的成全。

深夜,曹评乔装成宫人,偷偷潜入宫中,来到福宁殿外。他跪在殿外,大声喊道:“官家,臣曹评有要事启奏,求官家成全臣与公主的婚事!”

殿内的赵祯听到他的声音,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曹评竟敢如此大胆,私自入宫求情。“来人!将此人拿下,打入天牢!”赵祯怒声道。

侍卫们闻声而至,将曹评死死按住。曹评挣扎着,大声喊道:“官家!臣与公主是真心相爱的,求官家成全!臣愿发誓,此生定当忠于大宋,绝无二心!”

赵祯却并未理会他的呼喊,转身回到殿内。他知道,自己今日的决定,或许会让徽柔恨他一辈子,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大宋的安危,为了皇权的稳定,他只能牺牲女儿的幸福。

福宁殿外,曹评被侍卫押着离去,他的呼喊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而殿内的赵祯,望着窗外的夜空,眼中满是疲惫与愧疚。他知道,这场由他亲手掀起的风波,将会给所有人带来痛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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