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为了你

温室玻璃穹顶外的雨还没停，雨声敲打着玻璃，混着玫瑰的甜香，织成一片温柔又缱绻的氛围。

严浩翔的外套裹在贺峻霖身上，带着雪松的清冽气息和他掌心的余温，将浴袍挡不住的凉意彻底隔绝。

贺峻霖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听到每一次沉稳有力的心跳，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心上，让他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贺峻霖“你……先放开我。”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指尖下意识地抵在严浩翔的胸口，却没用力推开。

严浩翔不仅没放，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他湿漉漉的发顶，呼吸拂过发丝。

严浩翔“不放。”

他的声音低沉而执拗。

严浩翔“放了你，你又要躲着我了。”

贺峻霖的睫毛轻轻颤动，指尖蜷缩起来，攥住了他外套的布料。

贺峻霖“我没有躲你。”

严浩翔“没有吗？”

严浩翔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发梢，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又几分了然。

严浩翔“第一次在玫瑰园，你谢过我就匆匆离开；第二次送你到公寓楼下，你连多聊一句都不肯；刚才我提出收留，你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答应。贺峻霖，你心里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却一直在往后退，不是吗？”

贺峻霖的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确实在躲，躲着严浩翔过于炙热的目光，躲着他直白的试探，躲着自己心里那点不受控制的悸动。

贺峻霖“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叹息。

贺峻霖“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严浩翔“时间短，不代表我看不到你的真心。”

严浩翔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严浩翔“我知道你外表看着清冷，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我知道你打理这家花坊、照顾这些玫瑰，是在守住对妈妈的念想；我知道你送花时哪怕手受伤，也会先把花束整理好，不肯敷衍任何一个客人。”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

严浩翔“贺峻霖，我看到的，是最真实的你，是我想要放在心尖上疼的你。”

贺峻霖的眼眶微微发热，鼻尖泛酸。

这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习惯了用清冷的外壳保护自己，很少有人能看穿他伪装下的柔软，更没人会这样直白地说出他的坚持。

贺峻霖“可你不知道，我……”

严浩翔“我不知道的，你可以慢慢告诉我。”

严浩翔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纵容。

严浩翔“我不逼你现在就接受我，也不逼你立刻告诉我所有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用再一个人了。”

他低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缱绻。

严浩翔“以后，浇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搬花盆；修剪玫瑰的时候，我可以帮你避开花刺；甚至只是守着这片温室发呆，我也可以陪着你。贺峻霖，我想走进你的生活，而不是只做一个匆匆过客。”

贺峻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点哽咽。

贺峻霖“这些玫瑰，是我妈妈的命。她走后，我好几次都想放弃，觉得一个人打理太累了，可每次看到它们开花，就像看到妈妈在对我笑，我又舍不得。”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长久以来的孤寂。

贺峻霖“你不会懂，守着这些念想，有多难。”

严浩翔“我是不懂，但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守。”

严浩翔的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润，动作温柔得怕弄疼他。

严浩翔“我知道这些玫瑰对你意味着什么，它们不只是花，是你妈妈的爱，是你心里最珍贵的东西。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它们，像你一样珍视它们，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它们，也绝不会让你再因为它们独自难过。”

贺峻霖抬起头，撞进严浩翔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敷衍，只有浓烈的心疼和坚定的执着，像暗夜里的星光，照亮了他长久以来的孤寂。

贺峻霖“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解，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

贺峻霖“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为了一片不属于你的玫瑰园，值得吗？”

严浩翔“值得。”

严浩翔没有丝毫犹豫，眼底的光芒愈发炙热。

严浩翔“只要是为了你，就值得。”

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划过他微凉的皮肤。

严浩翔“贺峻霖，我不是一时兴起。第一次在玫瑰园见到你，你蹲在花架下剪花，阳光落在你身上，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开始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开了这家花坊，知道你经常来城郊的玫瑰园，知道你独自打理着妈妈留下的温室。”

他的坦诚让贺峻霖愣住了，原来那些所谓的“巧合”，都是他刻意为之。

贺峻霖“所以，你每次出现，都是故意的？”

严浩翔“是。”

严浩翔没有否认，语气带着几分坦诚的偏执。

严浩翔“我怕我不主动，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你。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很偏执，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可能会被别人抢走，一想到你还在独自承受所有，我就坐立不安。”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贺峻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织。

严浩翔“贺峻霖，我承认，我对你的占有欲很强，我想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想让你眼里只有我。但我也会对你好，把我所有的温柔都给你，把你宠成最幸福的人。”

贺峻霖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烫得惊人。

他能感受到严浩翔温热的呼吸，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雪松香气，能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与偏执。

这种热烈又直接的情感，让他有些无措，却又莫名地心动。

贺峻霖“可我……”

严浩翔“别再说可是了。”

严浩翔轻轻按住他的嘴唇，眼底带着几分恳求。

严浩翔“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严浩翔“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可以继续做你的花坊，我可以继续陪着你，照顾你，照顾这些玫瑰。等到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以走进你的心里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贺峻霖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与执着，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长久以来竖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清晰。

贺峻霖“好。”

一个字，让严浩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亮了整片星空。

他收紧手臂，将贺峻霖紧紧拥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严浩翔“谢谢你，贺峻霖，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贺峻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得更深。

温室里的红玫瑰开得正盛，热烈的香气萦绕在两人周身，雨声敲打着玻璃，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严浩翔的拥抱温暖而坚定，贺峻霖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有人陪着一起守着念想，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