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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太晨宫深狐尾落,帝君榻前小灵狐

五世织缘:非是三生可丈量

九重天的太晨宫,总像浸在万年不化的寒潭里。

玉阶被仙气凝出一层薄霜,踩上去悄无声息,仿佛怕惊了殿宇深处的寂静。檐角的风铃早被东华帝君以仙力固定,任凭风从三十三重天掠过,也发不出半分声响。这里的时光似乎是停滞的,书架上的旧卷蒙着薄尘,星轨图上的光点按亘古不变的轨迹流转,连空气里浮动的龙涎香,都带着种沉淀了万载的冷冽。

白凤九闯进来时,正撞在这样一片寂静里。

她化着原形,是只刚满五百岁的九尾白狐,皮毛白得像揉碎的云,蓬松的尾巴还没完全长开,只拖着毛茸茸的八条半——最后那条尾巴尖,还怯生生地卷着,像朵没绽开的花苞。方才为了追那只偷了她本命玉佩的狡鼠,她几乎耗尽了灵力,慌不择路间竟一头撞开了太晨宫的结界,此刻正四脚朝天摔在汉白玉阶上,小肚皮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傻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

“呜……”她抖了抖耳朵,琥珀色的眼珠警惕地扫过四周。

这里的气息太吓人了。玉柱上雕刻的上古符文泛着淡金色的光,隐隐透出镇压三界的威严;远处宫殿的飞檐刺破云层,在阳光下投下冷硬的阴影;连脚下的玉阶都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冻得她爪子发麻。那只灰溜溜的狡鼠早已不见踪影,奶奶给她的本命玉佩——那枚刻着“凤九”二字的红玉,也跟着没了下落。

她缩在廊柱的阴影里,把自己团成个毛球,尾巴紧紧裹住身体。早知道会闯到这种地方,她说什么也不会追那只该死的狡鼠。青丘的狐狸最是记仇,可眼下,她连报仇的心思都没了,只盼着别被这里的主人发现,能偷偷溜走才好。

正想着,一阵极淡的龙涎香飘了过来。

那香气不似寻常仙官用的那般张扬,而是冷冽中带着点草木的清苦,像雪后松林里的风,轻轻一吹,就让白凤九的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抬头,看见一个身影从回廊尽头走来,步伐不快,却带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三界的脉搏上。

是个男子。

他穿着一身玄紫色的常服,领口和袖边绣着暗银色的云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藏着流动的星河。墨玉般的长发没束得太紧,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张脸愈发清俊。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淡漠,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望过来时,仿佛能吸走周遭所有的光,让白凤九瞬间想起了青丘极北之地的冰湖——那里的水,万年不化,也映不出半分暖意。

“东……东华帝君?”白凤九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她在青丘听过无数关于这位帝君的传说。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的远古神祇,曾执掌四海八荒的生死,后来将天地共主之位禅让给天君,便避世于太晨宫,成了连天帝见了都要躬身行礼的人物。传闻他法力深不可测,性情更是孤高冷傲,万年以来,从未对谁动过恻隐之心。

这下完了。擅闯太晨宫,还是被这位主儿抓了现行。

白凤九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想跑,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霜滑了个趔趄,“咕噜噜”像个雪球似的滚到了男子脚边,最后“咚”地一声,撞在他的靴面上。

天旋地转间,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哪来的小畜生?”

东华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脚边这团毛茸茸的东西。小狐狸显然吓坏了,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兔子。有趣的是,她明明怕得浑身发抖,尾巴却还倔强地翘着半截,爪子扒着他的靴面,像是想爬起来,又像是在求饶。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前爪上。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大约是方才追狡鼠时被荆棘划破的,正渗着细密的血珠,染红了一小撮雪白的狐毛,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东华的指尖微动。按他往日的性子,这种擅闯太晨宫的小妖精,挥手扔出九重天便是,可此刻看着那小狐狸疼得微微颤抖的样子,他心里竟莫名地动了点别的念头。

活了太久,久到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太晨宫的寂静像一张网,将他困了三万年,连星轨的流转都变得乏味。这只突然闯进来的小狐狸,像颗意外投入冰湖的石子,虽小,却漾起了一圈他久违的涟漪。

他弯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微凉的仙气,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

白凤九浑身一僵,以为他要捏断自己的脖子,吓得闭上眼睛。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那指尖落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力道很轻,甚至带着点奇异的安抚力,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她悄悄睁开一条缝,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传说中冷酷的帝君,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伤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冷中带着点金石相击的质感,却并不刺耳,反而像山涧的冰泉,叮咚一声,落在心湖上。

白凤九听不懂他的话,却能感觉到他语气里没有恶意。她试探性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指尖,像在撒娇,又像在求饶。柔软的狐毛扫过指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东华的指尖微顿,眸色深了深。

“跟上。”他收回手,转身往内殿走。

白凤九愣了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最终还是颠颠地跟了上去。她不知道,这一跟,便把自己的名字,悄悄刻进了这位万年孤寂的帝君的命格里。

东华的书房很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玉案,上面堆着半人高的卷宗,都是四海八荒送来的要事,他虽已避世,却也没完全不管三界的死活。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殿顶,摆满了泛黄的书卷,大多是上古时期的秘闻,有些连天帝都未必见过。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轨图,用夜明珠镶嵌而成,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勾勒出诸天星辰的轨迹。

东华走到书架旁,从最下层抽出一个小玉瓶,瓶身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面刻着细密的云纹。他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丹药刚一接触空气,就散发出清冽的草木香。他用指尖捻起丹药,轻轻一碾,丹药便化作了粉末。

“过来。”他朝白凤九招了招手。

白凤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东华蹲下身,将沾着药粉的指尖递到她嘴边:“吃了。”

药粉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瞬间流遍全身,前爪上的伤口顿时不疼了,连方才耗损的灵力都恢复了些。白凤九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欢快地摇了摇,还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指尖,想把残留的药粉都舔干净。

东华看着她这副满足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起身,从柜里取出一块干净的锦缎,铺在玉案旁的软榻上,又从果盘里挑了几颗莹润的灵果放在旁边:“安分待着,不许乱闯。”

说完,他便坐回玉案后,拿起一卷旧册翻看,仿佛忘了脚边还有只小狐狸。

白凤九却不怕了。她跳上软榻,蜷在锦缎上,小口小口地啃着灵果。灵果清甜多汁,比青丘山里的野果好吃多了,带着浓郁的仙气,她吃得不亦乐乎。吃够了,她便偷偷抬眼,看东华看书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银发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看得极认真,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就这样,白凤九在太晨宫住了下来。

东华似乎默许了她的存在,每日会让仙娥送来新鲜的灵果和伤药,看书时任由她趴在软榻上打盹,批阅那些四海八荒送来的卷宗时,也不避讳她。白凤九渐渐摸清了他的习惯:他清晨会在殿前的观星台上站一个时辰,看星轨的流转;午时会小憩片刻,睡姿极稳,连呼吸都轻得像风;傍晚喜欢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云海发呆,眼神里带着种她看不懂的落寞。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趁他看书时,悄悄爬上他的膝头,蜷成一团睡觉。起初东华会皱眉,用指尖轻轻敲她的脑袋,示意她下去,可她耍赖似的往他怀里钻,他也就随她了。有时翻书的手,还会无意识地顺顺她的皮毛,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这日,白凤九在软榻上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见东华正捂着胸口,脸色竟有些苍白,指尖渗出的仙气带着一丝不稳,连握着书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帝君?”她下意识地低唤,却忘了自己此刻是原形,只发出“呜呜”的叫声。

是旧伤。白凤九后来从太晨宫的仙娥那里听说,东华帝君当年为了平定四海八荒的战乱,与魔族始祖大战三日三夜,虽最终胜了,却也耗尽了半身修为,留下了这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发作的隐疾。

看着东华难受的样子,白凤九急得在软榻上团团转,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用脑袋不停地蹭他的手背,想让他舒服一点。

东华低头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中微动。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无妨。”

可那咳嗽声却没停,他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白凤九看着心疼,忽然想起奶奶说过,狐族的心头血能暂稳灵力紊乱,虽不能根治,却能缓解一时的痛苦。她没多想,张口便往自己的前爪上咬去。

“嘶——”尖锐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东华一愣,连忙按住她的爪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厉色:“胡闹!”

白凤九却挣脱他的手,固执地将流血的爪子凑到他嘴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急切。她不知道这对他有没有用,只知道不能看着他难受。

东华看着她爪子上的血迹,又看着她那双清澈的、毫无杂质的眼睛,心中那片万年不化的寒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他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推开她,只是用仙力止住了她的血,指尖拂过她受伤的地方,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傻狐狸。”

那一夜,东华的旧疾似乎真的轻了些。白凤九趴在他膝头,听着他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自己这颗懵懂的真心,已经随着那滴心头血,悄悄融进了他的骨血里。

而太晨宫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一人一狐身上,温柔得不像样子。

只是白凤九没注意,她方才慌乱中,一截掉落的狐尾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东华的榻边,像一个伏笔,藏在了时光的褶皱里,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一日,被重新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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