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灯的冷光还凝在刃发间的玉簪上,丹枫指尖刚触到那片染血的发丝,便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动作一顿,抬眼望向紧闭的房门,不用看也知道是丹恒。
收回冷冽的神色,他从袖中取出清心膏,指尖沾了一点,动作骤然放缓——不再是方才的粗暴,而是带着近乎刻意的细心,轻轻涂抹在刃头皮的破口处。药膏清凉,瞬间压下了刺痛,刃紧绷的肩颈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丝,却依旧闭着眼,不肯看他。
“忍着点。”丹枫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温和,指尖避开簪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直到伤口被处理妥当,发丝也重新梳理整齐,他才直起身,最后看了眼椅上依旧紧绷的刃,转身推门而出。
门外,丹恒果然站在廊下,晨光落在他肩头,带着淡淡的暖意。见丹枫出来,他抬眸看来,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丹枫对着他微微颔首,目光示意了一下房门,声音轻缓:“进去看看他吧。”
丹恒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丹枫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依旧温润,却仿佛藏着说不清的沉重。
推开门,房间里的冷意扑面而来。刃依旧被缚在椅上,发间的冷玉簪子泛着幽光,刚被处理过的伤口不再渗血,只是那紧绷的侧脸依旧带着浓烈的戾气。
听到脚步声,刃缓缓睁开眼,看到进来的是丹恒,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冷冽:“是你。”
丹恒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几步开外,目光落在他发间的簪子上,又移到他手腕的灵索上,声音平静:“他……没有为难你。”
刃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为难?丹枫的手段,从来都这般温柔又残忍。”他偏过头,避开丹恒的目光,发间的簪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映着灵灯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丹恒沉默着,没有接话。他能感受到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能看到刃眼底未散的恨意,也能猜到丹枫这般做的深意——那复刻的发式与簪子,执念。
丹恒的脚步很轻,落在青砖上几乎没有声响。他走到刃的身后,目光落在那紧绷得近乎刻板的发辫上,能看到发丝被拉扯得贴在头皮,玉簪周围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与血迹。
指尖微微抬起,带着几分试探,轻轻捏住发辫边缘的一缕发丝,极其轻柔地向外扯了扯。动作很轻,只松了松最紧绷的几处,既没有破坏整体的规整,也缓解了头皮被拉扯的束缚感。
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有反抗,只是依旧偏着头,下颌线绷得笔直。
“还疼吗?”丹恒的声音很轻,像窗外掠过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目光落在他发间的伤口处。
刃沉默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刻意的冷硬:“不必你假好心。”
可他的身体却悄悄放松了些许,方才被勒得发紧的头皮,在丹恒轻轻拉扯后,传来一阵舒缓的暖意。灵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似的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