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晨雾裹着巷口老槐树的甜香钻进林家小院时，林嫣然正蹲在竹匾前翻晒新采的甘草。她把垂到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来的耳尖沾着晨露，像颗浸在茶里的枸杞，透着股娇弱的鲜活。石桌旁的凌尘望着她的背影，左眉骨的浅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粉——那是前世被师弟刺中的痕迹，如今倒成了提醒他“活着”的印记。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弹出来：【叮！宿主教训恶霸周虎，林家在小镇声望+10，武道点+50】。凌尘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石桌，青砖发出细碎的响——这是他前世谈生意时的习惯，如今用来计算得失倒挺合适。修复经脉用了三百武道点，这几日靠教训小混混攒了两百，总算能喘口气了。

院门外传来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林嫣然的肩膀猛地缩了缩：“哥，赵管事来了。”

赵管事是小镇治安所的头儿，腰上挂着块鎏金铜佩，三角眼总是眯着，像条躲在阴沟里的狗。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的短刀鞘上还沾着周虎家仆的血——昨天凌尘打断周虎腿时，这俩货缩在巷口没敢动，现在倒装起凶来了。

“林小少爷好闲心啊。”赵管事跨过门槛，目光扫过院角的旧剑、竹匾里的甘草，最后落在凌尘脸上，“听说你昨天把周虎的腿打折了？”

凌尘站起身，个子比赵管事高出半头，阴影罩在对方脸上：“周虎抢我林家药田，还想拉嫣然去给他当丫鬟——赵管事是来替他讨公道？还是来收‘看客钱’？”

赵管事的脸僵了僵，随即笑出声，指甲刮过铜佩的声音刺耳：“规矩懂不懂？小镇里动了手，不管对错都要交治安费——五十两银子，明天中午送到我府上。”

林嫣然的脸瞬间白了：“五十两？我们家上个月卖药才赚了三两……”

“丫头片子插什么嘴！”赵管事瞪了她一眼，又转向凌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林家最近不对劲——以前连狗都敢咬你，现在居然能打断周虎的腿？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或者，你小子勾搭上了什么大人物？”

凌尘的指尖突然泛起淡青色——那是内力运转到掌心的征兆。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青砖“咔”地裂出细缝：“赵管事眼睛不好，我帮你捋捋——周虎的后台是城东张财主，你拿了他二十两银子，来替他出气。对吧？”

赵管事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他没想到这个以前连提水都费劲的废柴，现在居然能看穿他的底细。随从们抽刀的动作顿住——他们能感觉到，凌尘身上的气息比赵管事还强，像团裹着冰的火。

“林小少爷，话可不能乱讲。”赵管事的声音软了，手指绞着铜佩上的绳子，“其实……张财主想请你去府里坐坐，有笔生意要谈——比如，替他护院，每月十两银子。”

凌尘笑了，左眉骨的疤跟着跳了跳：“护院？张财主上个月强占了王老汉的田地，逼得他跳了河——我要是替他护院，和周虎有什么区别？”他抓起石桌上的青瓷杯，指节用力，杯子“哗啦”碎成齑粉，“告诉张财主，我凌尘的刀，只砍该砍的人。”

赵管事的腿肚子开始发抖。他看着地上的瓷片，又看了眼凌尘身后的旧剑——那把剑鞘都裂了，可剑刃却泛着冷光，像能割破空气。他突然想起昨天周虎的样子：腿骨断成三截，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这小子不是人”。

“既然林小少爷这么说……那治安费就免了。”赵管事拱了拱手，倒退着往门口走，“不过张财主的脾气你知道，你最好再想想……”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林嫣然扑过来抓住凌尘的手，指尖凉得像块玉：“哥，你刚才好吓人……赵管事会不会报复我们？”

凌尘摸着她的头，把碎发别到她耳后：“别怕，他不敢。”他抬头望着院墙上的老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像前世师傅教他练剑时的风声，“再说，就算他敢，我也能把他的腿打折，比周虎还狠。”

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叮！触发支线任务：调查张财主的背景（任务描述：张财主与城西黑帮有勾结，近期在收购小镇的药田），任务奖励：武道点+100，初级经脉修复丹×1】。

凌尘的眼睛亮了亮——初级经脉修复丹能加快修复速度，正好用得上。他指尖轻叩石桌，这次的节奏比上次更稳，像前世师傅说的“剑要扎进骨头里”。

巷口的茶摊旁，赵管事抹了把汗，对着随从骂骂咧咧：“这小子是不是撞了邪？以前连我家的狗都打不过，现在居然能捏碎青瓷杯……去，把城里的武师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随从点头要走，又被赵管事叫住：“等等——再查，这小子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外人？比如穿白衣服的姑娘，或者带刀疤的男人？”

随从挠了挠头：“没有啊，他除了去王掌柜的客栈，就是待在家里晒药草。”

赵管事皱起眉，望着林家的门楼。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他突然打了个寒颤——那扇旧门后面，好像藏着头醒过来的狼，正盯着他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