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在街巷间回荡。
钟离令仪如一抹幽魂般掠过钟离府的高墙,淡蓝色的裙裾在夜风中轻扬,像是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鸢尾花。她特意选了一条荒废多年的小路,这条通往城南的路径杂草丛生,两侧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暗影。
这条废弃的街道曾经是前朝最繁华的商贸区,如今却只剩下倾颓的店铺和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夜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偶尔有野猫在废墟间穿梭,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令仪的脚步轻盈,淡蓝色的裙裾拂过及膝的荒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记得母亲曾说过,这条街上有一家老字号的胭脂铺,如今却只剩下半堵残墙。
她需要尽快在帝都建立自己的势力网,查清母亲当年的真相。这条路虽然荒凉,却是最隐蔽的选择。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断壁残垣间摇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就在她穿过一片特别开阔的废墟时,异变陡生!
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现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他们身着统一的夜行衣,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丧门钉。钉身长约三寸,通体漆黑,唯有钉尖泛着幽绿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显然淬有特殊的法力。
"结阵!"
为首的黑衣人冷喝一声,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十人同时出手,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丧门钉脱手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十个不同角度朝令仪袭来,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令仪瞳孔骤缩,身形急转。淡蓝色的裙摆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前三枚丧门钉。钉尖擦着她的衣袖掠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钉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让她汗毛倒竖。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厉声喝问,同时快速移动身形,试图找出阵法的破绽,"有何目的?"
然而回答她的是更多呼啸而来的丧门钉。这些诡异的暗器仿佛有生命般,在空中划出刁钻的轨迹。一枚丧门钉狠狠扎进她的左肩,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淡蓝色的衣料瞬间被鲜血染红,钉身上的幽绿光芒顺着伤口渗入,让她整条左臂都开始麻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脉中游走。
紧接着,右腿、后背接连中钉。每一枚丧门钉都精准地钉在她的要穴上,淡蓝色的衣裙上很快绽开朵朵血花。钉上附着的法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如同千万根钢针在经脉中穿梭,所过之处,灵力运转为之一滞。
令仪强忍着剧痛,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围攻她的黑衣人。她注意到这些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显然是某个大势力培养的死士。"我再问一次,是谁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手势一变,十人同时催动法力。钉在令仪身上的丧门钉开始剧烈震动,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几乎昏厥。淡蓝色的衣裙在法力的冲击下寸寸撕裂,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在她脚下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她单膝跪地,用尽最后力气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发,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之际,一道强大的空间波动突然传来。十人同时结印,丧门钉上的幽光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复杂的传送阵法。
令仪只觉得天旋地转,周身被空间之力撕扯,剧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待她再次清醒时,已置身于一间华贵而诡异的房间中。
这是一个宽敞得过分的内室,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冰冷的光晕。地面铺着玄黑色的玉石,光可鉴人,倒映出她狼狈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最令人不安的是,房间的四个角落各立着一尊青铜兽首,兽口大张,似乎在无声地咆哮。
她被迫跪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淡蓝色的衣裙铺散开来,像一朵凋零的花。十枚丧门钉仍钉在她身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将衣裙染得深一块浅一块。每一枚丧门钉都在持续散发着阴寒的法力,侵蚀着她的经脉,让她连抬起手指都异常艰难。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步上前。他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墨发以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颈侧。面容俊美却冷峻如冰,剑眉斜飞入鬓,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蹲下身,与令仪平视,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钟离令仪?"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是淬了冰,"倒是比想象中能忍。"
令仪倔强地抬头,嘴角渗着血丝,淡蓝色的衣领已经被鲜血浸透:"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男子不答,反而取出一枚新的丧门钉,在她眼前缓缓转动。钉尖泛着幽绿的光芒,与钉在她身上的那些如出一辙。"告诉我,你暗中查探帝都,意欲何为?"
钉尖缓缓抵在她心口,刺破衣衫,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鲜血顺着淡蓝色的衣料蜿蜒而下,像一条毒蛇在爬行。令仪咬紧牙关,突然运转残存灵力,强行震出身周的数枚丧门钉!
"玄冥逆灵阵!"
她嘶声喝道,以精血为引,逆转灵力运行。幽蓝的阵图自她身下浮现,狂暴的能量席卷而出,房间内的摆设瞬间被震得粉碎。四角的青铜兽首发出嗡鸣,龙涎香的香气被一股焦糊味取代。
淡蓝色的衣裙在灵力冲击下剧烈翻飞,衣料上出现更多裂痕。阵法疯狂抽取着她的生命力,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执拗。
男子被迫后退,袖袍一挥,一道金光护住周身。他看着在那狂暴能量中苦苦支撑的令仪,眉头微蹙。这女子分明是在以命相搏,阵法不仅伤敌,更在自毁。
就在阵法反噬袭来的瞬间,一道青色身影破窗而入!来人速度极快,只能看见一抹残影。他袖袍一挥,震开剩余的丧门钉,轻柔地接住令仪坠落的身躯。
"走!"
青衣男子低喝一声,抱着奄奄一息的令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淡蓝色的衣角在风中最后飘动了一下,宛如凋零的蓝花。
月光依旧惨白,照在玄黑地板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上,映出诡异的光泽。房间内一片狼藉,唯有四尊青铜兽首依旧沉默地立在那里,仿佛在见证着这场未完结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