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学姐“所以十年后重逢，他还是在做慈善？”
温学姐把红茶推到林清晏面前，瓷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们坐在神学院旁的咖啡馆，窗外银杏叶正片片飘落。
林清晏搅拌着肉桂棒。
林清晏“但他看起来...”
林清晏“像个被金钱铸成的囚徒？”
温学姐轻笑。
温学姐“马家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
温学姐“他父亲上个月第三次中风，叔父们正虎视眈眈盯着董事局。”
午后阳光透过格栅窗，在木地板投下斑驳光影。林清晏想起昨天在教堂，马嘉祺秘书递来的文件上印着“股权转让协议”的烫金字样。
他接文件时袖口上移，露出手腕内侧的结痂的伤痕——像被什么尖锐物品反复划过。
温学姐“听说他资助的青少年发展基金最近出了问题。”
邻桌的法学系学生突然加入对话，“有个受助孩子指控基金会的心理导师行为不当。”
林清晏指尖微颤。她想起高中时总躲在美术教室吃冷面包的马嘉祺，有次她撞见他用刻刀在画架上刻字——「囚」。木屑纷飞中他抬起头，眼底有种与她如出一辙的荒凉。
当晚的慈善晚宴在塞纳酒店举行。林清晏作为教会代表出席，纯黑制服混在珠光宝气的人群里像误入孔雀群的雨燕。马嘉祺正在台上致辞，聚光灯照得他脸色透明。
马嘉祺“马氏将继续资助偏远地区女童教育。”
他念稿子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在某个音节突然卡顿。
林清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角落——穿旧西装的男子正对受助学生照片做出不雅手势。
她还没反应过来，马嘉祺已走下讲台。
玻璃杯碎裂声与惊呼同时响起，那男子捂着脸倒地时，马嘉祺扯松领带对保安说了什么。翡翠戒指沾着血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马嘉祺“吓到了？”
他转身时挡住林清晏的视线，递来的香槟杯沿凝着水珠。
马嘉祺“抱歉，弄脏了你的地盘。”
这句话莫名刺痛她。十七岁那个雪夜，他翻墙到教堂后院找她，掌心攥着被撕碎的奖学金申请表。
当时他也说。
马嘉祺“别弄脏你的未来。”
林清晏“那个基金会的孩子...”
马嘉祺“已经安排转学和新心理医生。”
他截断话头，眼底掠过疲惫。侍应生过来添酒时，他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林清晏看见他虎口结着新茧——完全不像养尊处优的手。
拍卖环节开始后，马嘉祺以百万拍下幅儿童画。画纸上用蜡笔涂着三个手拉手的人影，标题是《我的资助人家庭》。
当主持人展示画作背面受助人的感谢信时，他突然离席。
林清晏在露台找到他时，他正对着城市灯火抽烟。尼古丁的雾气裹着夜风，把他剪影晕染得模糊不清。
马嘉祺“我母亲生前是教师。”
他忽然开口，烟灰簌簌落在定制西装上。
马嘉祺“她总说教育能斩断贫困的代际传递。”
远处霓虹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林清晏想起档案室里泛黄的报纸——二十年前那场轰动全城的绑架案，遇难教师马苏云遗体被发现时，还紧紧抱着学生的书包。
林清晏“你创办基金会是为了...”
林清晏“赎罪？”
他轻笑，笑意未达眼底。
马嘉祺“不，是仇恨。那些靠吸血发家的人，现在假惺惺坐在董事会里。”
他转身时，露台灯光正好照亮后颈。林清晏看见纹身——经修正的条形码，下面覆盖着希伯来文「冲破荆棘」。
他就是戴着这个纹身领取市优秀学生证书，台下家长们窃窃私语。
马嘉祺“明天基金会走访，要一起来吗？”
他递邀请函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腕表。
马嘉祺“看看你信仰的光，究竟能照进多少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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