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盯着手机屏幕，那条“别穿得太正式”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她把手机翻过去扣在桌上，起身关了电脑。
第二天早上，她刚走进教学楼，手机又响了。
是陆凌骁发来的短信：“下午三点，泳池见，穿泳衣。防身训练，别迟到。”
她停下脚步，站在走廊窗边回了个“为什么”。
对方没回。
她也没再问。
下午两点半，她拎着装泳衣的袋子走向学校东区的私人泳池区。
这里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校队和特批人员才能使用。铁门刷卡才能进，她站在门口等了几秒，门从里面开了。
陆凌骁穿着黑色泳裤站在门后，肩背宽阔，手臂线条分明。
他看了她一眼，“进来了就别站着。”
她走进去，换了泳衣出来时，他已经下水了。水面平静，阳光斜照进来，在水面上拉出一道道光纹。
“先学漂浮。”
她扶着池边慢慢滑下去，水漫到胸口时停住。
“整个人放松。”他游近一步，“躺下去。”
她闭眼，往后仰。身体浮起来，耳朵浸在水里，听见水流轻轻晃动的声音。
“不错。”他在旁边说，“现在试着动一下腿。”
她刚抬脚，脚底蹭到了什么。下一秒，腰被人托住了。
“别乱动。”他的声音在耳边，“你踩我脚了。”
她想缩回腿，却被他按住腰，动不了。
“放松。”他又说，“越紧张越沉。”
她僵着身子，感觉到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隔着泳衣传来温度。水波轻轻荡开，两人靠得很近。
“手放前面。”他调整她的姿势，“对，就这样。”
她双手前伸，整个人平躺在水面。他的手一直托着她，没有松开。
“可以动腿了。小幅度踢水。”
她开始踢腿，动作生硬。他顺着她的节奏，带着她往前滑了一段。
“刚才差点呛水。”
“第一次都这样。再来一次。”
这次她稳了些。滑到池中央时，脚腕突然被什么勾了一下。她一惊，身体失衡，往侧边歪。
是他用脚尖勾住了她的脚踝。
“别慌。”他靠近，一只手揽住她腰，“我不会松手。”
她没说话，心跳却快了。水面晃动，阳光碎成一片片，落在他们之间。
远处传来轻微响动。她偏头看，夏冉星正躲在玻璃门外举着手机偷拍。
陆凌骁也看到了。他抬头，眼神一冷。夏冉星立刻缩脖子，转身跑了。
“她经常这么闲？”他低声说。
“她是来看我的。”苏颜开口，“不是看你。”
“哦？”他轻笑一声，“那你呢？你觉得我是为了教你游泳？”
她没答。
他却没有放开她，反而带着她慢慢往池边游。手依旧环在她腰上，力道很稳。
“上次你说，想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被护着。”他忽然开口，“现在呢？”
她手指划了下水面，“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声音更低，“你只是不敢信。”
她抬头看他。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映得他轮廓清晰。他的眼神不像平时那么锋利，反而有种她看不懂的深意。
“契约还有两个月。”他忽然说，“要不要提前转正？”
她愣住，“什么意思？”
“我说过，带你进我的圈子。”他盯着她，“老宅吃饭只是开始。但如果你还是把我当合作对象，那就没必要继续了。”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低头，靠近她耳边，“我可以帮你拿资源，也可以让你站稳脚跟。但我不想再演了。”
她呼吸一滞。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终于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回应？”
“用行动。”他退开一点，松开手，“比如，别再问条件。”
她浮在水面，一时没动。
他转身朝池边游去，回头看了她一眼，“上来吧。”
她跟着游过去，抓住池边台阶爬上去。刚站稳，一条白色浴巾就兜头盖下。
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另一条毛巾擦头发。
“穿好衣服再走。”
她裹紧浴巾，低头系绳子。忽然听见他又开口。
“周末我会来接你。”
她抬头，“我说了我自己去。”
“随你。”他拿起背包，“但别迟到。”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又停下。
“还有，”他回头看她，“别穿高跟鞋。老宅石板路不好走。”
说完，他推门走了。
她站在原地，浴巾还裹在身上，发梢滴着水。风从窗外吹进来，掠过湿透的肩膀。
她摸了下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三点四十七分。
她转身走向更衣室，脚步很轻。
换完衣服出来时，泳池区已经没人了。玻璃门虚掩着，外面树影斑驳。
她走出去，阳光照在脸上。校园小路上有几个学生经过，有人认出她，低声议论。
她没理会，径直往前走。
前方路口有公交车进站。她走过去，刷卡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她望着窗外，树影一帧帧掠过。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
是陆凌骁的新消息。
“明天实验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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