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与日常

第九章 边界与日常

庄园与外界的边界变得像一层薄纱。林夏第一次带着奈布穿过那层界限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军刀，直到脚踏上现实世界的柏油路，看到汽车从面前驶过，才慢慢松开手，眼神里带着孩童般的好奇。

“这就是你原来的世界？”他看着红绿灯交替闪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靴的边缘——那是林夏特意带他去鞋店保养过的，擦得锃亮。

林夏忍不住笑：“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她拉着他往自己家走，“先带你尝尝真正的牛奶，比庄园厨房的甜。”

家里的沙发还保持着她穿越前的样子，抱枕歪歪扭扭地堆着。奈布站在玄关，显得有些局促，目光扫过书架上的第五人格手办时，顿了顿——那是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佣兵模型。

“别紧张，就当自己家。”林夏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递过去时，发现他正盯着墙上的照片，是她和朋友们的合照。

“他们是你的队友？”奈布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算是吧，一起玩游戏的朋友。”林夏想起庄园里的伙伴，突然觉得很奇妙，“等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

奈布点点头，喝了口牛奶，眼睛亮了亮：“确实比庄园的甜。”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奇妙的融合实验。林夏教奈布用智能手机，他学得很快，却总在刷到游戏视频里“佣兵被监管者打倒”的画面时，眉头紧锁；奈布则教林夏格斗技巧，在小区的空地上，他演示军刀的用法，阳光照在刀身上，折射出利落的光，引得路过的小孩连连惊叹。

“原来你在游戏里这么厉害，是有原因的。”林夏看着他轻松避开自己的“攻击”，喘着气说。

奈布收起军刀，耳尖微红：“游戏里的我，只是数据。”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翻出电脑里的游戏录像，是她以前玩佣兵时的操作，笨拙得要命。奈布凑过来看，看着屏幕里那个屡屡被抓的“自己”，突然伸手按了暂停：“这里应该往左边绕，红蝶的刀气范围没那么大。”

两人头挨着头，对着屏幕复盘，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键盘上，像撒了把金粉。

周末时，林夏带奈布去了趟博物馆。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展区，他看着玻璃柜里的军刀，突然说：“这和我以前用的很像。”他指着一把廓尔喀军刀，“只是没我的锋利。”

林夏想起他的过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都过去了。”

奈布转头看她，眼神很软：“嗯。”

离开博物馆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林夏撑开伞，奈布很自然地接过，举在两人头顶。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林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的“穿越”，或许不只是空间的移动，更是让两个原本平行的世界，有了交汇的可能。

回到庄园时，特蕾西正举着个巨大的风筝在草地上跑，风筝是她用传送器零件改的，形状像个迷你发电机。看到他们回来，她举着风筝冲过来：“你们看！能飞好高！”

风筝线突然脱手，朝着玫瑰园飞去，正好落在杰克手里。他挑了挑眉，用雾刃轻轻勾住风筝线，手腕一扬，风筝便带着白玫瑰花瓣，飞得更高了。

艾玛抱着向日葵，和里奥站在不远处笑。红蝶坐在教堂的台阶上，翻看着林夏带回来的芭蕾舞剧DVD，眼神温柔。

林夏靠在奈布身边，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所谓的“归宿”，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她可以在现实世界喝到热牛奶，也可以回庄园听特蕾西的机械小调；可以和奈布在博物馆看旧军刀，也可以陪他在草地上练习格斗。

“在想什么？”奈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夏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突然踮起脚，飞快地碰了下他的脸颊：“在想，这样真好。”

奈布愣住了，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