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蒙马特高地，你坐在露天咖啡馆的角落，手里捏着半块可颂，慢悠悠看着远处的圣心大教堂。风卷着淡淡的咖啡香掠过，你微微眯起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作为普通上班族，你攒了半年假来欧洲旅游，只想安安静静度过这段时光。
“抱歉，这里有人吗？”
清亮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你抬头，撞进一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连帽衫，白发被风掀得微乱，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那张脸精致得有些不真实，哪怕混在各国游客里，也依旧夺目。
“没人。”你轻声回应，侧了侧身让出空位，没再多看——你对陌生人本就保持距离，即便对方长得好看，也只当是旅途里擦肩而过的风景。
五条悟坐下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你的手背，瞬间顿住。他本是执行跨国咒术任务间隙溜出来透气，却在看见你的瞬间，心跳莫名失控。你眼里没有对他外貌的惊艳，也没有刻意攀谈的热情，只是平静地喝着拿铁，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偏偏勾得他挪不开目光。
“你是日本人？”他主动搭话，墨镜滑到鼻尖，亮得惊人的蓝眼睛直直落在你脸上。
“不，中国人，来旅游的。”你放下咖啡杯，拿出手机翻看着接下来的行程，语气淡淡。
“真巧，我也是来办事的。”五条悟顺势接话，目光扫过你手机上的景点攻略，“你要去玛黑区？那里小巷多，容易迷路，我带你去？”他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指尖已经攥紧了口袋里刚买的草莓大福。
“麻烦你了。”你没拒绝，毕竟对方看着不像坏人，而且有个“向导”确实省心。
一路上，五条悟找着各种话题：“你喜欢甜品吗？玛黑区有家草莓蛋糕店超有名”“晚上埃菲尔铁塔有灯光秀，要不要一起去？”他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侧头看你，想从你脸上找到点感兴趣的神色。可你只是偶尔应一声“好”“再说吧”，最多在路过甜品店时，眼神会多停留半秒。
到了玛黑区的复古市集，你蹲下来看摊位上的小摆件，五条悟就站在你身后，默默挡住拥挤的人群。你挑了个小小的铁塔模型，转身想道谢，却见他正盯着你手里的摆件，耳尖微微泛红：“这个……我也觉得好看。”
你笑了笑，递给他一块刚买的马卡龙：“谢你带路，这个给你。”
那抹浅淡的笑就像阳光戳进心里，五条悟接过马卡龙，差点没握住。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摸出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那个……你之后要是迷路，或者想吃甜品，打给我。我在这里还要待几天。”
你接过纸条，折好放进随身的小包里，轻声说：“好。”说完便转身跟着人流往前走，没再回头。
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市集尽头，五条悟捏着马卡龙，心里又甜又涩。他刚才差点说出“我陪你逛完”，可你那淡然的态度，让他怕被拒绝，只能硬生生咽回去。“果然是一厢情愿啊。”他咬了口马卡龙，甜腻的味道却没什么心思品味，目光一直追着你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
他不知道的是，你走出很远后，悄悄从包里摸出那张纸条，指尖轻轻拂过“五条悟”三个字，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深了些。只是你没打算立刻联系——旅途还长，没必要急着牵扯太多。
之后的两天，你按计划逛了卢浮宫和塞纳河，偶尔会想起那个白发男人，却也只是转瞬即逝。直到第三天傍晚，你从奥赛博物馆出来，打算回民宿时，发现街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你有些惊讶地看着五条悟，他还是那身连帽衫，只是墨镜戴得端正，看不清眼神。
“等你。”他走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这两天你都没联系我。”
“我没遇到麻烦。”你解释了一句，转身想往民宿的方向走，“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等我。”
“我送你。”五条悟不由分说地跟上，脚步跟你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始终牢牢锁着你的身影。你几次说不用，他都只是沉默地跟着，没办法，你只好任由他同行。
民宿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快到门口时，你停下脚步，再次道谢：“到这里就可以了，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你拿出民宿的钥匙，喉结滚动了一下，“明天……你要去凡尔赛宫吗？我可以带你去。”
“我已经订好票了，自己去就好。”你礼貌地拒绝，推开门准备进去，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
温热的触感传来，力道大得让你挣不开。“别拒绝我。”五条悟的声音低了些，墨镜滑下来，蓝眼睛里翻涌着偏执的光，“我不想再跟丢你。”
“你放手，这样很没礼貌。”你皱起眉，用力挣扎，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不放。”五条悟猛地将你拉近，手臂紧紧圈住你的腰，熟悉的气息裹住了你，“从在咖啡馆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办法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你惊慌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呼救声刚出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周围的声响瞬间消失，小巷里只剩下你们的呼吸声，显然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隔绝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又惊又怒，却只能被他抱着动弹不得。
五条悟没说话，打横将你抱起，转身往巷口走。你拼命挣扎，却像撞在棉花上，他的手臂稳得纹丝不动。“别闹，”他低头看你，语气里带着一丝哄劝，更多的却是不容抗拒的强硬，“外面有危险，我得把你放在我身边才放心。”
你此时才后知后觉，他绝不是普通的游客。可无论你怎么质问、反抗，他都不再回应，只是抱着你快步走向停在街角的车。车子发动后，你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满是恐慌——你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再次醒来时，你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房间宽敞得过分，落地窗外是东京的繁华夜景。你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回了日本。“放开我！这里是哪里？”你攥紧被子往后退，眼神警惕。
“我的房子。”五条悟端着草莓蛋糕走进来，把盘子放在床头，“刚买的限定款，尝尝？”
“我要回我的民宿！我要继续我的旅行！”你语气平静却坚定，没有哭也没有闹，可这份淡然更像一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你的民宿我已经让人帮你退了，行李也都搬过来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伸手想碰你的头发，被你偏头躲开。“外面有咒灵，普通人待着太危险，待在这里最安全。”
你这才隐约明白“危险”指的是什么——之前在东京生活时，偶尔听过关于“奇怪事件”的传闻，原来都是真的。可你依旧冷淡，要么坐在窗边发呆，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怕他把全东京的甜品都摆在你面前，把你喜欢的书籍、摆件都搬过来，也从不主动和他说话。
有一次，他执行任务晚归，浑身带着淡淡的咒灵气息。看见你坐在沙发上，没开灯，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他心里一紧，走过去想抱你，却被你猛地推开：“别碰我！”
他的动作顿住，蓝眼睛里的光暗了暗：“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过回自己的生活。”你声音没有起伏，“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不能这样做。”
“素不相识？”他突然扣住你的手腕，力道收紧，“在巴黎的咖啡馆，在玛黑区的市集，你忘了？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我没办法看着你离开我的视线。”他的语气强硬，眼底却藏着不安，“我会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陪着我。”
他以为强硬的禁锢能留住你，却发现你愈发沉默。你会按时吃饭，按时看书，却再也没对他笑过，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那天他偶然发现你在偷偷看回国的机票攻略，心口的醋意和恐慌瞬间炸开，一把夺过你的手机：“我说过，你不能走！”
“五条悟，你不讲道理。”你抬头看他，眼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是无奈，也是失望。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他心上。他看着你眼底的失望，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松开。他想起在巴黎时，你接过马卡龙时的浅笑，想起你看铁塔时温柔的侧脸——他想要的是那个鲜活的你，不是这个被禁锢得毫无生气的影子。
他转身走出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你的护照和一张机票，还有那把房间的钥匙。“我带你去机场。”他声音沙哑，“如果你想回去，我不拦你。”
你愣住了，眼里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我会等你。”他伸手，犹豫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拂去你发间的碎发，“不管你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还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永远有效。”
去机场的路上，他走在你身侧，始终和你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咒灵靠近。到了登机口，你转身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打断：“快进去吧，别误了飞机。”他的墨镜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紧绷的下颌。
你接过他递来的纸条，攥在手里，转身走进登机口。当飞机起飞，穿过云层时，你看着窗外缩小的东京，指尖摩挲着那张纸条，心里第一次泛起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用最霸道的方式将你圈在身边，却在你眼底的失望里，松开了手。
而机场的角落，五条悟靠在墙上，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他知道强取豪夺留不住你，可他没办法放手。没关系，他有耐心，等你愿意回来的那一天，他会换一种方式，好好走向你。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