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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急援下

莲间雪

山谷内的厮杀瞬间白热化。

金鸳盟的人虽多,足有上百号,却没想到四顾门会来得这么快,一时间阵脚有些慌乱。

李相夷的剑法凌厉狠绝,每一剑都直取要害,红衣上很快溅上了敌人的血迹,暗红的血渍与雪白的落雪交织,却丝毫没有停顿,像一道不知疲倦的烈火,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徽宁则一边杀敌,一边不断留意着受伤的弟子,将他们护在身后,凝雪剑的柔劲在此刻化作最坚实的屏障——她的剑不似李相夷那般狠厉,却招招精准,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下致命一击,为弟子们争取喘息的机会。

“相夷!徽宁!”一声沙哑的呼喊传来,徽宁循声望去,只见单孤刀浑身是伤,原本干净的青衣被鲜血染透,连袖口都滴着血,手中的剑已有些不稳,却依旧死死挡在最后几名弟子身前,将他们护在身后。

一名金鸳盟高手趁机从侧面挥刀,单孤刀仓促间抬手格挡,手臂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剑柄。

李相夷心中哪里还有芥蒂,他提剑冲向围攻单孤刀的教徒,声音带着急切:“大师兄,我来帮你!”

徽宁也立刻跟上,两人一红一白,一刚一柔,剑法配合得默契十足——李相夷的剑撕开敌人的防线,徽宁的剑则补上空缺,护住单孤刀的侧翼,很快便将几名围攻的高手击退,为单孤刀解围。

“你们怎么来了?”单孤刀靠在岩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嘴角还挂着血迹。

“先别说这些,先带弟子们突围!”徽宁打断他,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远处的山道上,还有金鸳盟的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手持弩箭,显然是想将他们困死在山谷里,“金鸳盟的人还在增兵,我们不能恋战,必须尽快出去!”

李相夷点头,抬手抹去脸上的雪与血,指尖蹭得脸颊一片狼藉,却顾不上在意:“跟我走,后山有一条小路,是之前查探地形时发现的,能绕出去!”

说着,他率先开路,“少师”剑劈开前方挡路的荆棘与冲上来的敌人,红衣在风雪与血光中,成了所有人心中最坚定的方向,弟子们纷纷跟上,紧紧围着受伤的同伴,朝着小路方向撤退。

单孤刀看着李相夷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不断护着受伤弟子的徽宁,眼中的愧疚更深,可那愧疚未及眼底。

他握紧手中的剑,强撑着受伤的身体跟上队伍,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坚定:“今日之事,是我糊涂,不该擅自行动,往后……我听你们的,绝不再意气用事。”

话音刚落,单孤刀的身体突然一软,直直倒在李相夷肩头。

李相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下意识伸手托住单孤刀的后背,指尖触到的是浸透衣衫的温热血迹,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红衣与染血的青衣相叠,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雪地里晕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惨烈红梅,刺得人眼睛生疼。

“师兄!”李相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连尾音都在发颤。

他低头看向单孤刀苍白如纸的脸,对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眼底的愧疚与不甘,像燃尽的烛火般渐渐黯淡下去。

往日里总是温和带笑的眉眼,此刻因痛苦而紧紧拧在一起,看得李相夷心头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纵然之前因“联合朝廷”的事争执不下,纵然对他的野心感到失望,可眼前这人,终究是与他在云隐山一起熬夜练剑、一起对着星空发誓要“守护苍生”的大师兄,是曾经最亲近的同门。

徽宁踉跄着冲过来,“师兄”二字刚喊出口,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单孤刀染血的衣襟上,瞬间与血迹相融,分不清哪是泪、哪是血。

她伸手想去探单孤刀的鼻息,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连触碰都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她怕,怕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的死寂,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会给她泡桃花茶、会耐心教她辨认草药的大师兄。

脑海里闪过无数温暖的片段:亭中他递来的那杯温热桃花茶,茶盖掀开时飘出的清甜香气;研究草药时他认真的模样,指尖划过药草时的专注;桃林里他笑着说“你们像从画里走出来”时的温和……

那些画面与眼前的惨状交织在一起,让她喉咙发紧,连哭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哽咽着重复:“师兄,你别吓我们……我们还没一起去北境看落日,还没……还没跟你好好说清楚之前的误会……你不能有事啊……”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喊,原本还在疯狂厮杀的金鸳盟教徒像是接到了某种隐秘的信号,纷纷收刀后退,朝着山谷外撤离。

他们的动作仓促却异常有序,没有丝毫战败溃逃的慌乱,反而像早就计划好的“撤离”,连落在后面的伤员都被迅速拖走,显然是另有图谋。

“别想走!”李相夷猛地抬头,眼底的悲痛瞬间被凌厉的杀意取代,红血丝布满了眼白。

他小心翼翼地将单孤刀交给身边一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看好副门主,寸步不离,若他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说罢,他提剑便朝着金鸳盟撤离的方向冲去,红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少师”剑的寒光劈开雪幕,每一步都带着要为同门复仇的决绝——他不能让这群人就这么走了,他们伤了大师兄,杀了那么多弟子,必须付出代价!

徽宁也立刻擦干眼泪,握紧凝雪剑跟上,眼眶通红,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却依旧坚定有力:“弟子们,守住山谷入口,清点受伤的同门,切勿让敌人折返偷袭!我与门主去追,很快就回来!”

她知道,金鸳盟突然撤离绝不简单,绝不是怕了他们,或许与单孤刀的遭遇、甚至他此行的目的有关,绝不能让他们带着秘密离开,否则后患无穷。

两人循着金鸳盟留下的脚印追出山谷,风雪渐渐小了些,可地上的脚印却在一处岔路口突然消失——左边是通往官道的大路,脚印却朝着右边的密林延伸了几十步,然后便被新落下的积雪覆盖,只留下几摊新鲜的血迹,还冒着微弱的热气。

李相夷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断裂,他环顾四周,除了茫茫白雪与光秃秃的树木,连半个身影都没有——金鸳盟的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马蹄印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追不上了。”徽宁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怒。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想起留在山谷里生死未卜的单孤刀,心口一阵抽痛,声音带着疲惫:“我们……先回去看看师兄,他还在等着我们……”

李相夷沉默着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回走。

风雪重新变得密集,鹅毛般的雪片打着旋儿落下,很快便将两人来时的脚印覆盖,仿佛他们从未追出过这里。

等他们回到山谷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瞬间僵在原地——原地只留下大片早已凝固的血迹,以及几名负责照看单孤刀的弟子的尸体,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致命伤,显然是被人故意灭口,而单孤刀,早已不见踪影。

徽宁猛地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的血迹,那血迹边缘还有一丝微弱的温度,显然刚留下不久。

她抬头看向四周,雪地里除了之前的打斗痕迹,还多了几道凌乱的马蹄印,朝着山谷深处延伸,可没走多远,便被新雪彻底覆盖,再也寻不到踪迹。

李相夷站在原地,看着满是尸体的雪地,红衣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

他握紧“少师”剑,剑鞘上的血迹与雪粒相融,结成薄薄的冰,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对弟子惨死的愤怒,有对单孤刀下落的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

他张了张嘴,声音在风雪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他不会就这么没了……一定是被金鸳盟的人掳走了,他们留着他还有用。

我们分头找,你带一半弟子往山谷深处搜,我带另一半往官道方向查,就算把整个西郊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回来!”

徽宁点头,站起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指尖冻得发僵。

她握紧凝雪剑,眼底重新燃起坚定的光——雪地里的血迹虽刺眼,却也让他们多了一丝希望:只要没有见到单孤刀的尸体,他就还有活着的可能。

风雪依旧,可两人的脚步却不再慌乱,带着对同门的牵挂与对敌人的愤怒,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月白与红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幕中,只留下山谷里的血迹与尸体,在风雪中诉说着这场未结束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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