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城郊福利院的草坪上，搭起了白色的纱幔。
风卷着蔷薇的香气穿过纱帘，落在阮软的裙摆上——那是一条简单的白裙，没有碎钻，只有念念用颜料画的星芒纹样，领口别着当年沈墨给她的基金会徽章。她站在花架下，看着远处跑来的少年，眼眶突然热了。
小宇穿着笔挺的安保制服，身姿挺拔得像棵青松，手里还抱着个足球：“阮姐姐，沈总让我盯着现场的安全，保证没人敢捣乱！”他腕上戴着块旧手表，是沈墨去年送他的成人礼，表盘里嵌着颗小小的星星石。
丫丫踩着高跟鞋走来，手里捧着份财务报表，笑起来露出梨涡：“基金会这季度的助学款已经拨到二十个贫困县了，阮姐你看——”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阿泽拽了拽袖子：“丫丫姐别忙啦，阮姐姐今天是新娘！”
阿泽已经长开了，不再是那个瘦得像豆芽的小男孩，他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用玻璃打磨的星星摆件：“这是我跟实验室的老师学做的，送给阮姐姐当新婚礼物。”
念念举着画架挤过来，画布上是暴雨夜的棚屋、草坪上的野餐，还有此刻纱幔下的白裙新娘——画的角落，歪歪扭扭的“家”字旁边，多了个红色的爱心。
“都别围着啦，”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再挤下去，新娘该被你们堵得没法出场了。”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袖口别着阮软缝的布星星（是当年那个旧布娃娃上拆下来的扣子），走到阮软身边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紧张吗？”
阮软摇摇头，视线扫过草坪上的孩子们——他们不再是面黄肌瘦的流浪儿，而是眼里有光的少年：小宇成了沈氏安保部最年轻的主管，丫丫进了金融部管公益拨款，阿泽在沈氏的新材料实验室做助理，念念成了美术馆的实习策展人。
“我只是觉得，”阮软抬头看他，眼底的星芒比项链还亮，“像做了场很长的梦。”
沈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还是和当年一样暖：“不是梦。”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盒子，打开是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星落掌心”四个字，“当年没来得及给你的，现在补上。”
戒指套进阮软的指尖时，草坪那边突然响起欢呼——孩子们举着气球跑过来，气球上印着“阮软&沈墨”，还有歪歪扭扭的“我们的家”。
婚礼没有请太多宾客，只有基金会的老师、沈氏的核心员工，还有刚从贫困县接来的几个新孩子。沈墨牵着阮软站在纱幔下，没有冗长的誓词，只说了一句话：“五年前，她在暴雨里拉了我一把；现在，我想拉着她，把这条路走一辈子。”
阮软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她想起外婆说的“至亲血能吊命”，想起沈墨给她系的鞋带，想起后背那道疤，想起旷野里的红薯甜。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她遇见这束光，然后和他一起，把光分给更多人。
晚宴时，小宇抱着足球跑到沈墨身边：“大哥哥，等婚礼结束，我们踢场球吧？”
沈墨刚点头，就被阮软拽住了袖子：“你的膝盖还没好全，不许跑太久。”
他无奈地笑，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听你的。”
月光落在草坪上，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歌，念念把新画的星空图铺在地上，阿泽拿着星星摆件给新孩子讲“阮姐姐和大哥哥的故事”。阮软靠在沈墨怀里，听见他低声说：“明年福利院的新楼盖好，我们在顶楼加个天文台吧，孩子们说想看真的星星。”
“好啊，”阮软抬头看他，眼里映着篝火的光，“还要种满外婆喜欢的枣子树，等结了枣，我们给孩子们做枣糕吃。”
沈墨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字。风裹着歌声吹过来，远处城市的灯火亮得像星子，而他的身边，是他的星星，是他的家。
他们曾在阴沟里仰望光，如今成了彼此的光，也成了更多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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