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这相机……”她喉头哽咽目光落在相机上。
陈屿陈屿沉默片刻,取出相机里的胶卷“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林知夏的心跳的更厉害,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念念他还好吗?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现在在哪里?”
陈屿陈屿的眼神暗了暗:“五年前,她走遍云南,新疆,去了你们曾说要一起闯的所有地方,但——”他顿了顿,“她在拍最后一组照片时出了意外。”
“意外?”林知夏猛地抬头,瞳孔皱缩。
陈屿窗外的雨忽而急起来,陈屿缓缓坐下,将胶卷盒推到她面前“这些底片,是她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她说……若你看到,说明她已经走了很远了”
许念念林知夏的手指颤抖着触碰胶卷盒冰凉的金属外壳像块烙铁,她忽然想起信里的字迹——“我讨厌你,明明有才华,却不敢追梦,更讨厌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当年她为保研名额妥协,劝许念念放弃“不切实际的摄影梦”,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她记得许念念摔门而出时的眼神,记得自己躲在房间里哭到失声,更记得那些深夜辗转反侧时对“如果当初”的千万次假设。
许念念“她最后……痛苦吗?”林知夏声音破碎。
陈屿陈屿摇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他走得很安静,手里还攥着那台老相机,医生说是长期熬夜加高原反应……”他顿了顿“她走前说不怪你。他只是……太想活的热烈。”
林知夏的眼泪终于砸在胶卷盒上,他忽然明白那封没寄出的信里,“别找我”不是决然,而是许念念最后的温柔——她不愿让自己看到她日渐衰弱的模样,不愿让友情的滤镜碎成渣。
林知夏“我想看看这些照片。”她哽咽着说
陈屿点头,起身去暗房,林知夏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有另外一条疤痕,淡淡的像被什么勒过,他想开口询问,但陈屿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句,“等我洗出来。”
暗房的红灯亮起来时,林知夏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她摊开那封泛黄的信,指尖抚过许念念的字迹:“这封信我写了很多遍,却始终没寄出,现在我把它留在这里,也许某天你会看到。”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1楼夕阳穿透云层,照在信纸上的“逆光的我们”四个字上。林之下忽然想起那个夏天,她和许念念坐在阳台,许念念举着相机对她说:“知夏,你看,光在追我们!”
那时她们以为只要一起奔跑,就能追上梦想,追上永远。
可是现在,光还在,人却已经散了。
暗房的门被推开,陈屿捧着一叠照片走出来,她的眼睛里带着某种预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看这张。”
许念念林之夏接过照片,突然僵住了——照片上,许念念站在雪山脚下,笑得像团火,而他后面是漫天的晚霞。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最后一行字:“知夏,我替你活成了你想成为的样子。”
那一刻林知夏终于崩溃大哭,她知道这叠照片不仅是许念念的遗书,更是她给自己建的坟——里埋着两个女孩的青春,和一场被遗憾永远定格的,逆光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