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人声鼎沸,混杂着各色人等。这里没有贵贱之分,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些在酒杯间流淌的八卦消息。
“嘿,你晓得不?北边九江郡那边冒出一支叫靖山军的队伍。”一个瘦小的汉子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透着神秘。
“早知道了,朝廷这不是都发话了嘛,让各地州牧自行招募兵马,一起平叛呢。”另一个人附和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酒液在杯中荡漾。
“唉,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操心这些有个啥用。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换个皇帝咱还不是照旧过日子?”满脸皱纹的老者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无奈,像是在劝自己也像是在劝别人。
“说得对,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来来,继续喝!”几人碰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嘈杂的酒馆中格外清晰,笑声也随之响起。
叶知秋坐在角落,听到这些闲聊,眉头微微蹙起。“朝廷这是打算放手不管了吗?我记得历史上有过这样的例子,放权之后就是军阀割据,最后连个空架子都保不住……”他心中暗自思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不远处的另一张桌上,三个人低声交谈着,那正是叶知秋三人。
“知秋,你听到了吗?刚才那几个人提到靖山军的事,你怎么看?”叶母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好奇,眼睛直直望着叶知秋。
叶知秋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凝重,神色变得深沉起来。他母亲瞧见他的模样,识趣地闭上了嘴,也没指望他会立刻回应。但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个一向对小事漫不经心的儿子,此刻显然对此事极为上心。
“朝廷放权,等于把自己搁在了刀刃上。若是有人起了二心,这可是天大的机会——一步登天的机会啊……”叶知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穿越到这里,他的日子就没消停过,总觉得肩上有种无形的压力。
“娘,我去前台订两间房,你们先歇会儿,我出去转转。”不等叶母开口,叶知秋已经起身走向前台,脚步匆匆却带着些许从容。
将母亲和张鸿哲安顿好后,叶知秋推开酒馆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来到了外面的街市。街道上熙熙攘攘,各种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像是奏响了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
叶知秋闲逛着,悠悠闲闲,这是他难得的一次清净……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一次机会。他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叶知秋看见前面人头攒动,好奇地走上前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人群里议论纷纷,你讲一句我讲一句,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大人,俺们这些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您帮我们念念吧。”人群中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说道,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人群里的人大多都是农民,知识文化水平低,毕竟他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温饱尚且困难,哪来的闲心读书?
守在告示牌旁的士卒看向告示,念道:“今反贼横行,为祸百姓,无恶不作,朕特下圣旨,各州牧自行招兵买马,共抗外敌!”
此话一出,百姓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叶知秋只听得杂乱的交流声。忽然,一阵响亮的声音响起:“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建功立业,战死沙场!”
这一番发言引起了叶知秋的注意,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壮志?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
叶知秋挤出人群,又靠着记忆循着声源找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叶知秋便找到了那位有着雄心壮志的人……
那人身着青衣,腰间佩戴着一个香囊,那标准的瓜子脸,前额的碎发微微扬起,为他添了几分英气,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身后的佩剑在残阳的点缀下似乎有一抹残影掠过……像行侠仗义的剑客,更像一位能统御山河的枭雄……
“公子好志向,在下叶知秋,平春人士,未及弱冠,所以没有表字,望公子海涵。方才听公子一言,深受震撼,如今乱世,能有您这般理念的人可不多。”叶知秋向那位年轻男子拱手行礼道,语气诚恳而谦逊。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笑道:“林程,字文轩,华阳人士,多多指教……”声音清朗,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