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雾裹着CBD玻璃幕墙的冷光,江羡清站在秦氏集团楼下,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是秦暄半小时前发的消息:【穿上周那套深灰西装,别扣最上面的扣子。】
她照做了。西装是意大利高定款,腰线掐得刚好贴和身形,她私下把袖口往外翻了半寸,露出内里银灰衬衫的细边,既衬得手腕纤长,又添了几分不驯的利落。进电梯时遇上秦暄的特助林姐,对方扫她一眼,挑着眉笑:“江秘书今天这气场,快赶上秦总了。”
江羡清弯了弯唇没接话——昨晚她对着镜子练了半小时表情管理,秦暄说“见王董,得带点刺,别总像只被圈养的软兔子”。
28楼会议室的门推开时,王董已经坐在主位上,肥腻的指尖搓着合同封面,看见秦暄进来,立刻堆起满脸横肉的笑:“秦总,好久不见,您这气色越来越好了。”
秦暄没理他,径直落坐在主位旁的真皮椅上,指尖转着钢笔,抬眼往身侧扫了扫:“江秘书,坐这。”
江羡清刚坐下,王董的视线就黏了过来,像沾了糖浆的苍蝇,顺着她翻起的袖口往上爬:“江秘书今天这身打扮,可比上次见精神多了。”
秦暄的钢笔尖“嗒”地敲在桌面上,冷白的指尖衬着墨色笔杆,像截裹了霜的玉:“王董是来谈项目条款的,还是来看我秘书袖口的?”
王董的笑僵在嘴角,忙把合同推过来:“自然是谈项目!秦总看,我让法务把您提的‘不可抗力’条款改了。”
江羡清先一步伸手拿合同,指尖擦过王董手背时,对方下意识缩了缩。她抬眼,睫毛垂成浅弧,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王董,您改的条款漏了‘双方签字时效’——若超过72小时未确认,秦氏的资金周转会受影响,我帮您补上这一条,您直接签就行。”
她的指尖捏着笔杆递过去,是秦暄常用的万宝龙,笔身还带着对方的体温。王董攥着笔的手有点抖,签完字,江羡清立刻把合同收回来,指尖轻轻碰在秦暄手背上:“秦总过目。”
秦暄没看合同,反而捏了捏她的指尖——指尖凉得像浸了晨雾,她指尖的温度裹上来时,江羡清的耳尖骤然烧红。“手怎么这么凉?”秦暄的声音压得低,裹着会议室的冷空调,像片沾了糖的冰。
王董在旁看着,脸色沉得像积雨云。秦暄忽然笑了,指尖碾过江羡清的袖口:“王董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有晚宴要赶。”
晚宴设在顶层旋转餐厅,水晶灯的光碎在香槟杯里,晃得人眼晕。王董端着酒杯凑过来时,江羡清刚给秦暄倒完酒,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先碰在王董杯沿上,声音清得像碰碎的冰:“王董,秦总等会儿还要谈后续合作,这杯我替她喝。”
酒液是浅金的,顺着喉咙往下滑时带了点辣。王董盯着她泛红的唇瓣,笑里藏着钩子:“江秘书这么护着秦总?就不怕秦总转头把你换掉?”
江羡清放下酒杯,指尖擦过唇角,抬眼时眼底没了怯意,反而带了点秦暄式的漫不经心:“王董说笑了——秦总要是想换,早在我连合同条款都看不懂的时候换了。”
秦暄坐在旁边,指尖转着酒杯,看着她的侧脸,眼尾的痣泛着艳光。等王董悻悻离开,她忽然凑过来,唇擦过江羡清的耳尖:“刚才碰我手背那下,是故意的?”
江羡清的耳尖烧得更厉害,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秦总想多了。”
“想多了?”秦暄抢过她的酒杯,仰头喝干剩下的酒,香槟的甜裹着她的唇,“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她的指尖勾开江羡清的衬衫领口,指腹碾过颈侧软肉,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血管:“之前跟我的林秘书,挡酒比你厉害多了——她能替我喝满三杯威士忌,脸都不红。”
江羡清的指尖猛地攥紧沙发扶手,林秘书是秦暄前助理,跟了她两年,辞职那天秦暄在办公室闷坐了一下午——这些是林姐偷偷告诉她的。她抬眼,撞进秦暄的眼底:“那秦总可以把林秘书找回来。”
秦暄的指尖忽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让她唇瓣微张:“怎么?吃醋了?”
江羡清别开脸,声音有点哑:“我只是觉得,秦总需要更能干的助理。”
秦暄忽然笑了,咬了咬她的耳尖,齿尖的软意裹着冷调香水的气息:“但我现在,只想要你这只‘不够能干’的兔子。”
这句话像颗糖裹着玻璃渣,扎得江羡清心跳乱成一团。她刚要开口,秦暄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苏湄”两个字,秦暄接起电话时,语气软了半截:“知道了,我等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她松开江羡清,指尖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你先回公寓,我有点事。”
江羡清推开车门时,负二楼停车场的冷风吹得她后背发僵。她看着秦暄的宾利汇入车流,屏幕上忽然弹出苏湄的朋友圈——是对方刚发的自拍,背景是秦暄常去的酒吧吧台,配文:【好久不见。】
她攥着手机站在路灯下,忽然觉得,那半寸翻起的袖口,像根扎在掌心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