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清接受莫婉结婚只用了一天。
虽然润清知道自己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但是这一天的莫婉那么快乐,在她的脸上,润清几乎看完了所有以往只能在梦中才能看见的表情。
如果,这场婚姻能够带给莫婉快乐,那润清决不会做那个不识趣的拦路人。
只是润清没有想到,莫婉走得那么突然。
八月初的那个晚上,绵绵密密的雨下了一整夜,院子里的花都被打得蔫了,了无生气地垂着叶瓣。
润清觉得气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默默起床把窗户打开。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耳朵里,敲击出一串盛夏的乐曲。
润清伸出手去接雨水。
凉凉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入手心,又很快地沿着手臂滑落下去,最后在手肘处脱离,深深坠入院子里的草地之中。
没有雷声,也没有闪电。有的只是不停歇的雨水。润清拉过窗边的小木椅,端端正正地坐好,看着黑漆漆的夜空里只有一颗淡淡的星辰忽隐忽现。
这个夜晚,润清的煎熬最是明显。第二天就是莫婉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日子。
她听兰姨说,那个男人叫苏海帆,是个有为的成功人士,在常清有着自己的事业,与母亲相识是因为来长平谈生意。千好万好,只可惜是个离过婚的男人。
润清有私心。
希望母亲能够遇到的良人是个心里只装着她的男人是润清奇怪的坚持。然而苏海帆很明显不是。就算他不再想念他的前妻,可是记忆总会捣鬼,在意想不到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卷土而来。
所以润清对苏海帆总不满意。
雨水绵密,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润清低下头轻笑,也是,她有什么权力去要求苏海帆只爱母亲一人?爱这种东西,岂是简单的对错是非。
因为后半夜糊涂地没盖好被子,润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鼻子塞了。
揉着鼻子下楼找感冒药的时候,润清看见莫婉的房门还关着,奇怪地问兰姨:“兰姨,我妈还没起床吗?”
以往这个时间,莫婉已经吃完早餐去听她的唱片了。十年如一日,就算她生病的日子也不会改变。
“没有。可能为了结婚的事,有些操劳吧。”兰姨一边端出早餐,一边看向润清,“你感冒了?有鼻音呢。”
“有点鼻塞。”润清说着转身去敲门,“妈,吃早餐了。”
没人应答。
润清心下咯噔。整个人一激灵,鼻子都通了大半。
“妈?”润清着急地去扭门把,却发现被反锁了。
“兰姨!钥匙!”润清眼眶通红着转头唤兰姨。
“欸!”兰姨把手放在围裙上快速地擦了擦,回过身去鞋柜上的小盒子里取出备用钥匙,快步走向莫婉的房间。
“妈!”润清着急地扭着门,手无助地拍着门板。
“来。”兰姨把钥匙塞进锁孔,将门打开。
面前的景象却让润清不敢相信。
一地干涸的血迹,和脸上毫无血色的莫婉。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