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三楹青瓦红墙舍，阔朗农院中积雪盈尺。看家大黑狗蜷至门阈，慵然啃食破碗中残骨，似耐不住彻骨寒凉，旋即缩回笼中。

恰逢年三十，门楣贴“五谷丰登”彩印年画，檐下悬三只朱红胖灯笼，院外爆竹噼啪，屋内笑语融融——正是年夜饭时辰。虽为农家风味，八大菜式却打理得精致规整，荤素相宜：香辣豆豉蒸鲈鱼、老佛爷红烧肉、茶香烟熏鸡、五彩茄丝、羊肉大葱饺子、祈福喜虾、四喜丸子、金玉满堂。旁侧一壶高粱醇酿香气醇厚，显见主人家殷实富足。

此处觥筹交错、暖意喧阗，农院最深处的偏院却岑寂无人。独房内烛火荧荧，几欲熄灭。

个高梳丫鬟髻的少女坐于屋前，轻手往火盆中添薪。屋舍逼仄，薪柴燃着后，顿时腾起呛人浓烟。

身材娇小的丫鬟连忙趋前，取过地上旧蒲扇轻挥，嗔斥：“绵绵，仔细些！公子身子未愈，呛着了可如何是好？”

绵绵撇嘴，满脸愤懑，仍压着声气：“我倒盼着半点烟也无！方才我寻赵兰家的，不求银丝炭，便是寻常炭块，她竟托言近日用度浩繁，仓中已空。呸！哄谁呢？年关将至，家中怎会断炭？无非是狗仗人势！若不是公子病中，我怕惹他烦心，定要扇她几巴掌才解气！”

“你…”执扇的小凤轻叹一声：“且收收这倔脾气吧。这家人虽欺人太甚，可咱们如今寄人篱下，怎敢硬碰？真若起了争执，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公子。”

绵绵鄙夷地瞥她一眼：“小凤，我竟不知你这般怯懦！这家人是什么来头，咱们公子又是何等身份？纵姑娘遭逢变故，凭她的身份，也绝不能任这些俗鄙之辈欺辱！”

小凤缓缓摇头：“你我皆是公子的贴身丫鬟，我怎会不盼姑娘安好？只是京中音信久绝，不知公子还要在此滞留多久。短居尚可，可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老爷何曾遣人问津过半句？若还要长住下去，你与他们起冲突，最终受苦的仍是公子。”

绵绵顿时语塞，半晌才低声呢喃：“莫非就这般任人白白欺辱不成？”

小凤唯有低声叹息。

屋内重归沉寂，只剩火盆中柴木偶尔发出噼啪轻响。两个丫鬟只顾着挥扇驱烟，谁也未察觉榻上之人早已醒转。

魏婴醒转已有片刻，小凤与绵绵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入耳。三日前自榻上睁眼时，他惊觉自己竟重回十年之前。前世种种恍如午后幻梦，唯有那血海深仇，岂会因一梦而消？老天既给了他重来的机缘，他便要坦然受之，好好筹谋。

三日前他苏醒时，小凤与绵绵终是松了口气。自落水后，魏婴已昏迷十余日，大夫数次诊治皆言回天乏术，赵兰家的竟已暗中打听棺木后事，谁料他竟能死里逃生。彼时绵绵握着他的手恸哭，连称老天庇佑，魏婴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