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灵娇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来的丫头名唤王灵娇，是庄子里的大丫鬟，虽不及赵兰权重，却也在庄子中挣得几分体面。除夕夜竟让王灵娇来送饭，是往年从未有过的阵仗，想来是赵兰为堵众人之口，故作对卧病的魏家公子上心之态。

王灵娇放下食篮时，目光已飞快扫过整间屋子——这是她头一回来魏婴的住处。狭小的屋内满室弥漫着陈旧腐朽的气息，屋檐漏雨的痕迹在墙面上斑驳蜿蜒，床上的被褥薄得可怜，别说像样的摆设，连寻常用具都透着破败。住在此等潮湿阴寒之地，身子怎会不孱弱？这哪里像大家公子的卧房，便是庄子里最下等的奴才，怕也不至于过得这般寒酸。

王灵娇在大宅院里浸淫多年，心中门儿清：赵兰虽贪财苛待，但若非得了上头的明示，断不敢这般对待一位主子。既是主子授意，王灵娇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你便是王灵娇吧？”床上之人开口，声线微哑，却偏带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王灵娇抬眸，笑着应道：“正是奴婢。”

绵绵护在魏婴身侧，小凤则紧紧盯着王灵娇——在她们眼里，这庄子里除了主仆三人，其余皆是居心叵测之辈。

魏婴唇边绽开一抹浅笑：“今夜是除夕夜吧？灵娇姐姐这身衣裳瞧着格外喜庆，衬得姐姐也愈发精神。”

这话听着有些反常，王灵娇摸不透用意，仍笑着回话：“都是兰婶婶吩咐做的，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论好看，公子实在是说笑了。”

魏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缓：“兰婶婶倒真是有心，莫非庄子里上上下下都做了新衣？”

他的声音裹着笑意，王灵娇下意识便要点头，却猛地回过神来——庄子上下都有新衣，偏漏了眼前这主仆三人，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正想找话搪塞，又听魏婴轻声道：“我身边这两个丫鬟笨手笨脚，连穿衣裳都不及灵娇姐姐喜庆。不过姐姐方才说错了，我并非说笑，姐姐虽是下人，日子过得倒比我这名义上的主子更舒心、更体面些。”

话语尖利，与他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王灵娇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她不由得抬眼望向床上之人，烛火昏暗，床上的坤泽接过绵绵递来的热茶，茶水蒸腾的袅袅雾气遮了半张脸，看不清神情，只那垂落的长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竟透着几分妖异的好看。

魏婴含笑的声音再度传来：“灵娇姐姐这般体面，日后到了年纪，定然能放出去配个好人家。城外马员外家的二公子就不错，府中已纳十二房姨娘，姐姐若去，想必能排得上十三姨娘的位置。”

王灵娇一怔，一股寒意自脚底陡然窜起，脸色霎时褪尽了血色。她咬着唇，瞪大了眼睛望着魏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婴也不催促，只将温热的茶水凑到唇边，浅酌了一口。

半晌，王灵娇才鼓足勇气，挺起胸膛道：“奴婢不知公子在说什么。”前半句还算理直气壮，后半句却莫名泄了底气，多了几分心虚。

“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灵娇姐姐的心思，本就是人之常情，不必害羞。”他歪着头，一声轻笑溢出唇角：“这原是好事，若有朝一日姐姐真成了马府十三姨娘，我定然会备份胭脂礼送去。姐姐能有今日的体面，想来也是靠自己的聪明挣来的。”

王灵娇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攥紧了衣角。魏婴揉了揉眉心，语气慵懒：“才说了几句话就乏了，我身子还没大好，没法亲自向兰嬷嬷道新年福气，劳烦灵娇姐姐代为致歉。”说罢便对绵绵吩咐：“还不快送送灵娇姐姐？”

这逐客令已说得明明白白，王灵娇此刻满心慌乱，只盼着早些离开这压抑的屋子，忙不迭点头应下，再无来时半分隐隐的优越感。

待绵绵与王灵娇走到门边，魏婴忽又开口：“对了，灵娇姐姐，方才说起我这两个丫鬟的衣裳——既是新年，我也想瞧着热闹些，还请姐姐想个法子，让她们也穿得喜庆些。”

王灵娇咬着唇，语气带了几分委屈：“公子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王灵娇姐姐是聪明人，”魏婴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提醒：“否则怎配做马府的十三姨娘？”

王灵娇的脸又白了几分，咬着牙应了声：“是。”

待绵绵送王灵娇出去，小凤才凑上前来，满是疑惑地问：“公子方才是怎么回事？王灵娇怎么会和马员外家的二公子扯上关系？”

“她与那马二公子早已暗通款曲，如今正是情浓之时。”魏婴淡淡道。

上一世，王灵娇在数年后与马二公子的私情被撞破，这段风流事才传了出来。马二公子毫发无损，王灵娇却被生生塞进猪笼浸了水。浸猪笼前，她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嘴里反复念叨着自己是马二公子的十三姨娘——想来情到浓时，马二公子便是这般哄她的。只是王灵娇终究没福气做成十三姨娘，这些旧事，魏婴自然不会说出口。

小凤恍然大悟，啐了一口：“难怪她吓成那样！呸，真是下作之人，这般不知廉耻！”毕竟是十几岁的坤泽，说罢脸颊又红了，忍不住追问：“可公子，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小凤心中的疑惑实在太深——她还发现，往日里逆来顺受的公子，竟这般明目张胆地拿捏住了王灵娇，甚至说起这些污秽事时，神色毫无异样，仿佛在聊寻常家常。魏婴平日里出门的机会比她和绵绵还少，一年到头在院子里有干不完的活，哪里能知晓这些隐秘？

小凤满肚子疑问，魏婴却没回答，只反问：“小凤，你想一辈子待在这庄子里吗？”

“自然不想！”小凤性子直爽泼辣，想也不想便答道：“公子您别担心，咱们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的，过些日子老爷定会来接您回京。”

魏婴笑了笑——老爷来接他是什么时候，他比谁都清楚。他没耐心等，也不愿等。

“何须等？王灵娇自会替我们铺好回京的路。”

小凤一愣，下意识抬眼去看魏婴，却见那位坤泽又慢慢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挺直的鼻梁下，方才抿过茶水的唇瓣泛着莹润的红，轻轻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藏着几分胸有成竹的从容。